陆引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郑风华的乳娘,也在同一个地方找到了本该在京城的郑风华。
太子亲自去审问了一番,郑风华供认不讳,并毫无悔意,只恨自己功败垂成。
乳娘也供认是自己因女儿之死怀恨在心,撺掇郑风华暗杀郑重华报仇。
此外,乳娘还供出她盗用郑风华的私印,写了密信给郑风华的母族表弟方鹤山,让方鹤山在猎场中盯着郑重华的情况,若是马失控也弄不死郑重华,就想办法将其暗杀。
太子当即命人去捉拿方鹤山,可方鹤山咬死不认,还一个劲地喊冤,只是有了乳娘的供词,又有禁军和几个参与狩猎的贵子贵女指认方鹤山当日的动向,罪证确凿。
到此,此事算是查明白了,太子派人将追查的结果禀报皇帝,连同郑风华主仆和方鹤山一并送去给皇帝。
皇帝将郑风华主仆交给郑家自行处置,可方鹤山误伤元华公主,被皇帝杖责八十,将其流放岭南毒瘴之地。
此去,只怕有去无回。
“……方家大怒,去郑家闹了一场,已经公然和郑家决裂了,连同肃阳侯夫人也被方家宣告断绝关系,”
“如今郑风华因为谋害郑重华,间接重伤公主,被废去世子位发配回郑家祖籍,那位乳娘被处死,据说肃阳侯夫人病倒,要死要活地不肯与长房甘休,还闹着要分家呢。”
姜明熙吃着轻容给她剥好的石榴,听着轻容带回来的消息,还挺高兴:“好事儿啊,这样一来,郑家再庞大权重,经此一遭也都受创不轻,此番结果本不是一早的预设,于我们的计划却大有助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这般局面虽然有她推波助澜,却不是她一早的算计,她只是见机行事顺势而为罢了。
挡箭是一时兴起,她原本也等着看陆引能不能顺利杀了郑重华,没打算阻挠的。
可郑重华没死,陆引补箭的时候她正好在一边,她就抓住了这个让郑重华爱上她的机会。
两个月前离间郑家大房二房的计谋,本也只是埋下一颗种子,让郑家大房二房的两个嫡子结下仇怨,没想到会在两个月后的现在,被陆引拿来利用,为她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挺好。
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实乃是上天之眷顾啊。
轻容道:“公主重伤一场,也勉强算是值得了。”
是啊,值得了。
她又吃了两口石榴,便不想吃了,拍了拍轻容的手:“我坐了半天酸乏得很,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轻容应声,放下手里的瓷碗,小心的搀着姜明熙起来。
姜明熙已经养了几日了,现在伤口愈合了些,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还没痊愈,所以还是得仔细,只能在殿内走。
太子从外面进来时,就看见姜明熙在轻容的搀扶下在殿内缓慢溜达,忙上前来,略显急切。
“熙儿,怎的不在榻上好好待着,还下来了?真是胡闹。”
姜明熙笑道:“太子哥哥,我坐得久了有些酸乏,就起来走走,之前日日都得躺着靠着,可是今早上太医说可以试着下来走走了,我就偶尔下来走动一下。”
听闻是太医的许可,太子缓了口气:“既然太医都说了可以,那倒是孤多虑了,既如此,孤搀扶着熙儿,陪熙儿走走吧。”
“好。”
太子替了轻容的位置,搀着姜明熙在寝殿内慢悠悠地溜达。
姜明熙关心地问:“太子哥哥,你这样日日都忙,是在查刺客的事情么?查得如何了?”
太子满是愁绪地叹气,温声道:“此事很是复杂,牵扯了之前的贡品染毒一案和金川郡,还有朝中一些人,说来怕是你也不懂,也没那么快查清楚。”
现在查的已经不只是刺客的事情了,是往生阁这场大规模刺杀背后,牵扯的金川郡和朝中的诸多官员。
眼下局面僵滞,接下来只怕将要有一场乱局。
姜明熙郁闷道:“听着是很复杂,我可能真的不懂,不过太子哥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重好自己,别为了追查这些事,就忙得不顾自己的身体,其实你若是忙的话,也不用每日都来看我的。”
太子心中熨帖,柔声道:“也就今日还能抽个空闲来看看熙儿,明日怕是就来不了了。”
“明日太子哥哥很忙?”
太子好笑道:“你养伤多日,忘了时间了?明日中秋,父皇为扫之前秋猎的阴霾,下令大办一场宫宴,明日孤要参加宫宴,一会儿就得回庆城了,只怕后日才能来。”
姜明熙恍然一笑:“我还真是忘了,原来中秋了啊,可惜我回不去,不能跟皇叔和太子哥哥一起过节饮宴了。”
太子愧疚道:“本来想陪熙儿一起过节的,但是父皇让孤一定要回去,只能让熙儿自己在这里了。”
姜明熙轻咬了一下唇畔,垂着眼略显羞意,低声说:“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啊,重华哥哥不是也在么?他伤势也好转了,明天我应该就能见到重华哥哥了,有他陪着我,我很开心的。”
这话说的,倒像是有没有哥哥都无妨,有重华哥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