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如被姜明熙直白的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答:“公主殿下……”
姜明熙笑意凉淡,道:“虽说我是二嫁,可我这样的公主,其实嫁一次嫁两次没有区别,不妨碍我身上携带的政治分量,可我和郑家闹翻了,若孙家能娶到我,这对郑家是一种羞辱,也是打压,如今的郑家逐步没落,孙家想要取而代之,我的归属便是关键。”
姜明熙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孙安如自然也不好否认遮掩了。
她叹气道:“公主殿下目光如炬看得明白,孙家确实是想要力压郑家,如今郑家一再受创,郑公病重,郑家内部分崩离析,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只要公主肯下嫁孙家,孙家必能一跃而上,即便不能越过郑家,也必定能持平,”
“兄长和祖父父亲提过此事,他们很赞同兄长,让我嫁给祈王殿下后寻个机会来探一探公主的心意,便也是这个缘由,可是公主殿下,这只是祖父和父亲的考量,兄长是真的心悦您,才想做您的驸马的。”
这话,她说的倒也恳切。
姜明熙闻言,只是笑笑,未置可否。
孙安如见她不说话,神色有些难以窥探,忙道:“若是公主不信,我可想办法私下带兄长来跟公主陈情,兄长满腔诚意和真心,公主见到了,肯定会信的。”
姜明熙淡淡道:“不必了。”
孙安如有些拿不准:“公主的意思……”
姜明熙淡笑道:“请替我转告世孙,我无心再寻一个驸马,让他趁早歇了心思,另外物色佳人,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心力,不值当的。”
孙安如震惊:“什么?公主这是要守寡?可公主还那么年轻啊,而且说句不该说的,郑大公子那般品性,如何值得公主为他守着啊?”
姜明熙道:“谁说我要为他守着?我不为任何人,我就很喜欢信华姑姑那样的日子,避居府里,惬意潇洒,多好?”
信华长公主那样的……
信华长公主孀居在公主府,但是府里养着面首的,据说不止一两个……
额……
若是如此,那她兄长,可得心碎了。
她试图动摇姜明熙的打算:“其实,再寻一个知心人,总是好一些的。”
姜明熙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我以后若要寻人相伴,自然得寻合我心意的,难道堂嫂以为,我会什么都吃得下?”
阿这……
孙安如还想说什么,姜明熙却没有了继续说这个的想法:“堂嫂不必再从中游说,我意已决,你若是为你兄长好,就劝他莫要惦记我了,寻一个名门闺秀成婚方是正理,惦记我,可是要伤心的。”
孙安如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得不到,要伤心,忘不了,也是要伤心。
她兄长总是要伤心一场的。
接着,身后的轻容咳了一声,原来是甄嬷嬷带着绯月一起,端来了她们刚去准备的点心小食。
二人便不再多说不该说的话,认真下棋。
下了两盘棋,各有输赢,也算是一场酣畅,姜明熙倒是想要再下一盘,但是孙安如不能待太久,便离开了。
姜明熙让轻容送她出去的。
孙安如没有直接回祈王府,而是去了娘家,镇国公府孙家。
见了她兄长。
孙成昊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不差,身形高大,看着也很是稳重自持,妥妥的高门大户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模样。
孙安如见着他,开口就问:“兄长可知,我方才去了哪里?”
孙成昊正在看书,听见妹妹问话,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着她道:“昨日回门的时候,不是说今日要去东宫看太子妃?”
额,倒是有这回事。
孙安如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的笑道:“我从太子妃那里出来后,去了一趟元华公主那里。”
孙成昊怔了怔,随后,将书放在了一旁,盯着孙安如。
他有些紧张,问都不敢问。
孙安如也没废话多言,直接道:“我已经替兄长与公主说了兄长的心意,可惜,公主拒绝了,让你另寻高门闺女成婚,莫要惦记她了。”
孙成昊静默了一下,喉结滚动着,缓了口气问:“她可说了为何拒绝?是因为我配不上她?还是她对我无感?我可以……”
孙安如摇头:“不是,公主说,她不会再嫁人,打算像信华长公主那样活着,兄长应该知道,信华长公主如今孀居在府,却是养了好些面首的,公主的意思不言而喻,兄长总不好去给公主做面首吧?”
自然不会。
镇国公府的世孙,未来的公爷,岂会去做一个面首?即便他心悦姜明熙,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不甘心。
原本他完全没有机会的,她没办法和郑重华和离,他就只能看着。
可如今,明明郑重华死了,她可以再嫁了,即便有个孩子,也不妨碍什么,可是,她却已经不打算再嫁人了。
她曾那么炽烈的爱过人,怎么会有如今的念头?
该死的郑重华,竟是将她改变至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