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洪柚在通往鸟山镇路口等到了被军方的人押送过来的崔炳烛。
他的手脚被镣铐紧锁,牙齿上也戴了特殊的护具。
见到了洪柚之后,崔炳烛挣扎得厉害。
“我不……唔唔!!”
虽然他极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被送上了洪柚的车上。
“刘博士说,如果可能的话,这个人还是给他活着带回来。”
一名穿着军装的士兵对洪柚嘱咐道。
洪柚当然没空顾及崔炳烛的生死,非常敷衍地应了两声,直接油门踩到底,然后在自己的尖叫声中绝尘而去……
…
她以最快地速度开到了鸟山镇,将车停在了太阳花福利院,而后一把将后排的崔炳烛揪了出来!
崔炳烛挣扎得厉害,但哪里扭得过眼下的洪柚,见他实在不愿意配合,洪柚气得不行,一拳给他干晕了过去,然后提着他朝小镇的道路中央而去。
“老娘一个淑女,非要我动粗,不识抬举!”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得快了,但此时也已过傍晚,天黑如墓,阴云聚结,整座鬼镇都陷入了可怕的氛围之中,一些街口,一些废弃的楼房的窗口偶尔会有诡异的黑影出现,洪柚不是第一次在夜晚来鸟山镇了,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在来这个地方,可她根本没得选。
不远处,甚至已经有奇怪的影子在冷冷地注视着她,洪柚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表现出慌乱。
好在那投射出死灰色灯光的鬼公交没过多久就如约而至,而小镇里的鬼物对于鬼公交车似乎极为忌惮,见到这辆车出现,周围的奇怪黑影都藏匿了起来,消失不见。
洪柚提着崔炳烛直接走上了鬼公交,再一次回到了肆号医院。
下车之后,洪柚的心脏跳动速度变快了不少。
一旁的崔炳烛早已经醒来,说来奇怪,他在看到了肆号医院后竟反而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挣扎得厉害了。
二人站在了医院的门口,崔炳烛抬头盯着肆号医院许久,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晰。
“我记起来了……”
他忽然说道。
洪柚将手放在了身后,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满脸警惕:
“你记起来了什么?”
崔炳烛说道:
“崔庖已经死了……”
“没有崔庖了……没有了……”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忽然偏过头,对着洪柚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谢谢你啊……洪柚。”
“谢谢你。”
“谢谢你。”
“谢谢……”
他不停道谢,那张扭曲的笑脸开始出现重影,洪柚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天旋地转起来!
“我就知道……”
洪柚也不装了,咬牙骂道:
“你就是始祖病人吧?”
“你就是那个该死的始祖病人!”
“我就该直接弄死你!”
见洪柚被暂时影响,崔炳烛头也不回,转身就朝着肆号医院里面跑去,洪柚来不及喘上两口气,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追入了病院中……
…
内院,-1楼。
崔炳烛手中拿着白色的蜡烛,与面前的宁秋水对峙着,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看见了吗?”
“你输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因为你太自大,你居然妄想进入属于我的意志世界来杀死我!”
宁秋水没有理会他,依然提着斧头冷冷看着他。
崔炳烛朝着宁秋水走了几步,他的身后,行刑者忽然化为了飞灰,隐入黑暗之中,无数光影化为了触须出现,覆盖着周围的锈渍。
“不过,你真的很有趣……你的力量,你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居然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它的意志。”
“你真的……”
崔炳烛说着,眼神又再度变得狂热了起来,似乎对于宁秋水很是崇拜,但嘴里的话却十分瘆人:
“杀死我吧,让你们……合二为一!”
“你们会变成一个全新的『我』!”
“我会为此奉献出我的血肉,我的意志……我的一切!”
“而这里,也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乌托邦!”
宁秋水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铜锈竟然在缓缓消失。
“没有乌托邦……而且,崔炳烛,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崔炳烛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后笑了起来。
“救我?”
“你要怎么救我呢?”
宁秋水:
“我带来了你的身体,你跟我走。”
崔炳烛摇头:
“不,我已经将我的血肉奉献给祂了。”
“那已经不再是我的身体了。”
“我也不需要谁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宁秋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