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地牢,石安便被眼前的喧闹惊了一下。
地牢上方便是城主府,平日里都是威严肃穆,哪知今日竟如此热闹。
石安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应该是叛军攻破了濮州城,正在城主府举办庆功宴。
他想起什么,又悄悄返回地牢,捡起狱卒之前放在地上的那坛酒,先是往自己身上洒了一些,然后抱在怀里,挡住自己的脸。
从继承记忆的那一刻起,石安脑子就在飞速运转。
自己现在的身份继承那个群主,恩荫了个军中低阶文官,领兵驻守濮州城却城破被擒。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从叛军大本营逃出去,回到宋庭控制的地盘。
自己虽然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但梁山那些人多是些怪物。
若是想逞匹夫之勇,怕是立马要横死街头。
所以只能悄悄地逃走。
定下方略后,石安心中略微安稳几分,抱着酒坛,装作喝醉的样子,再度走出地牢。
“兄弟,来,喝!”
“这城主府的酒就是好喝,来,多喝点!”
“兄弟,给我倒一碗...诶,别走啊!”
“……”
石安一路浑水摸鱼,从地牢入口来到演武场,再从演武场来到前厅。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却被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
他扫视过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袒胸露乳、披头散发的彪形大汉格外瞩目。
从记忆中得知,这个彪形大汉正是亲手将前身擒拿的武松。
真应了那句批语: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看着武松将另一名大汉戏耍般的轻易举过头顶转圈助兴,那浑身虬结的肌肉如钢丝一般耀眼,哪怕是石安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牛逼!
这群人将通往大门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石安没办法,只得佝偻着身子,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从人群中慢慢往前挤。
“有酒?来来来,给俺痛饮!”
武松看到石安怀中的酒坛眼睛都直了,二话不说便伸手去取。
石安前身就是被武松给抓的,若是没有了酒坛遮挡,这里起码大半人都认得他的模样。
他哪里敢放手,于是本能双手发力抱紧酒坛。
“嗯?”
武松一取未能到手,迷蒙的眼睛微微转醒,精光往石安身上射去。
石安不想恋战,拔步就走。
武松大吼一声“慢着”,将手上的醉汉丢向人群,砸了个人仰马翻。
随后双手发力,攥紧坛口。
“嘿!”
石安见厚厚的人墙竟然被武松自己给砸开了,顿时大喜。
他作势重心下沉,稳扎马步,吸引武松发大力。
武松果然没有察觉,抓住酒坛就猛地一提。
石安适时放手,一个纵身就往门口窜去。
武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顿时大怒!
“好小子,竟敢戏耍俺!”
这浑人不肯服输,拔腿就追。
双方边跑边交手,几招下来,纷纷暗自心惊。
石安不想进一步闹大,现在周围叛军还当两人是在玩闹,若是暴露了,届时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其便在对方收招时突然道:“二郎,你可知梁山正面临滔天大祸?”
武松闻言心中一惊,却立马反应过来。
“你不是梁山兄弟?”
他原本见石安身形就有些眼熟,但因为其披头散发挡住了脸,正有些疑惑,听得此言,反而警醒起来。
梁山都是糙汉子,除了军师吴用外,没人这样说话。
石安摇头道:“不是,但我没有恶意,只想和梁山有个双赢的局面。”
这下武松看清了石安的样貌,大惊道:“你是宋廷那狗官?!”
“看守你的兄弟呢?”
“放心,二郎,那兄弟没事,在地牢里休息。能否借一步说话?”
石安因为前后的巨大反差,在武松眼中充满神秘。
他也不是傻子。
再加上其提到的梁山覆灭在即,武松只是略微思考后,便点头道:“那先去看看俺那兄弟,要是真没事,那一切好说。若是...”
武松言为尽,但意思表露的明显无疑。
石安略微有些犹豫,自己眼见就要闯出大门,这时候和武松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只是片刻,石安便将这个想法甩出了大脑。
如今被武松缠住,想和原本计划那样悄悄溜走,无疑是痴人说梦。
石安决定堵上一把。
“好,那就如二郎所说。”
石安随武松再次回到地牢。
见石安真的敢回去,武松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好感。
等回到地牢,见看守果然无事,武松松了口气,沉声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石安沉吟片刻,便再度言道。
“二郎,你可知梁山覆灭就在眼前!”
此话武松之前已经听过,但只当是对方为了活命的惊人之语,再次听闻,只是微微一晒。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