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界动静,石安刚把马车帘布掀起想要查看,只见得眼前一个小黑点在快速放大。
“石大人小心!”
武松反应迅速,一把将石安用力拉扯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石安只觉得脸颊发凉,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险些射中脖颈的羽箭已经钉在了马车车厢侧板上,箭身还在以极高的频率颤抖。
深吸口气,石安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这一箭虽然没能要了石安的小命,但却伤到了他的面皮。
惊魂未定之际,又是接连数枝羽箭袭来。
这次武松已经有所提防,先是一把抄起了李师师随身携带的琴盒,斜竖起来堵在马车门上,想要当做盾牌使用。
奈何琴盒这种东西的面积还是太小,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
好在武松在危难时刻的头脑灵活了不少,既然前门受不住,干脆便从后门逃脱。
只见武二郎快速调转了琴盒,用包裹铜锡的坚硬那段,重重朝着马车后壁撞了上去。
“石大人,躲开些!”
武松手上的动作其实比嘴皮子更快,开口提醒之时,已经将车厢后壁撞了个窟窿出来。
与之同时,李师师的琴盒与盒内的五弦古琴也化作了凌乱碎木。
幸运的是,这时赵世臣毕竟是一方统帅,此时已经组织起了反击。
双方陷入白刃肉搏后,弓箭射来的频率也就没那么快了。
最终,在武松手脚并用的打砸后,车厢后壁的窟窿进一步扩大,三个人赶紧依次爬了出来。
三人乘坐的马车,是赵世臣用军中运送辎重的车辆改造的,车架还算扎实,三人抵着脑袋躲在车后,暂时算是安全了下来。
“二郎,你要去作甚?”
石安看到武松从地上捡了把军刀,抬脚就要离开,赶忙开口相拦。
武松虎目一瞪,愤愤然道:“我要去宰了那些个浑货,这些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就劫掠我等,甚至还险些伤到了石大人你。”
石安眉心紧锁,啧舌低语。
“的确是太过不长眼了。”
“不过,二郎你还是暂且留在我身边为好。”
“赵世臣也是常年混迹战场的人,对付一群劫匪,不在话下。”
“但他这种将帅,都擅长排兵布阵,你若去了,反倒会影响他对于阵形的编排。”
石安虽然也学过一些拳脚,但实在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李师师更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丫头。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武松。
石安自然是不愿意放他离开,好在武松为人耿直,石安没说几句就让他听命留了下来。
但有些话,石安没有明说出来。
赵世臣如果真是对付一群不入流的劫匪毛贼,那自然是信手拈来。
但怕就怕在,这伙匪徒,并不像寻常的绿林之人。
石安躲在马车后方观望,匪徒数量比赵世臣的兵卒还要少上一半,但却能和亲自率兵反击的赵世臣打的有来有回。
“很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但他们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发挥全部的实力!”
石安虽是文官,但确是在军中任职。
平日里,他虽然不参加那些劳苦的军事训练,但每天都看在眼里,渐渐的也有了些眼界。
目测来看,劫匪的身手招式几乎一致,而且实战效果比赵世臣的亲兵卫队还要高明。
显而易见,这些人是同时经受过系统的训练。
但绿林中人即便搭帮结伙,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别说是一般的土匪毛贼了,即便是现在已经形成规模的梁山,也做不到进行整齐一致的训练。
带着诸多疑惑思索了一阵,石安隐隐有所猜测,但还未找出证据佐证自己的猜测,对面的劫匪便突然逃窜而去。
而且这些人极为狠辣,在离去之时,还将受伤的同伴尽数杀死,没给石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绿林中人以侠义标榜自身,绝不会有次行径。
“石大人,你们没事吧?”
赵世臣拎着滴血的战刀走了过来,边说话便横转刀身夹在臂弯中,缓缓向着身体外侧扯出,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刀上血水擦了干净。
很多上阵杀敌的人,都会有类似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擦掉血水,可以防止鲜血流到刀柄,影响握持。
“无碍。”
石安缓缓叹出一口浊气,抬目远眺劫匪逃离的方向。
赵世臣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跟着叹气道:“许久未来过此地,想不到竟然生出了山匪,幸好本将军带出来的都是我的精锐亲卫。”
他的话进一步印证了石安的猜测,赵世臣的精锐亲卫,竟险些敌不过一群劫匪。
甚至,可能是真的敌不过。
石安心想,劫匪的撤退,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掩体,劫匪无法再对他下手,所以才无奈离去。
“这些人,真的是山匪吗?”
石安沉声道:“这条小径,距离官道也就三五里的路程了,而且常年有官差信使通行,哪个不长眼的山匪敢来此劫人?”
“还有便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山匪,几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