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泪眼婆娑,姬怀雪见她一副可怜模样,终是心软了下来。
柔声安抚了几句后,姬怀雪再次将视线投注到了石安身上。
石安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诗诗的声誉受损,的确是因我而起。”
“但我并没有毁她清白,而且我也想过,日后亲自给她寻一户好的人家嫁过去。”
石安将自己和李师师过往经历一五一十诉说一遍,姬怀雪听完大为震惊,又将李师师拉去一旁密语询问了一番,才相信了石安没有骗她。
在回来之后,姬怀雪看待石安的眼神,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这种转变过于天翻地覆,让石安措手不及。
在石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姬怀雪突然硬拉着李师师跪了下来。
“石公子,是我错怪了你。”
“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虽说冒昧,但也是无计可施了。”
不等石安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姬怀雪便抢先道:“石公子通明事理,应当也能明白,我们教坊司的女子,看似占尽了风华,但实则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看得出来,您和那些只会说些甜言蜜语的风流纨绔不同,他们只将我等视作玩物,是绝不可能真心付出的。”
“但您不一样,您是我在教坊司见过的最好的人,我是看着诗诗长大的,她心思单纯,不如您就……”
姬怀雪没敢把话说完,只敢偷偷观察石安的反应。
在她开口之时,石安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姬姑娘,我这人与别人不同,婚姻之事,我觉得唯有两情相悦才算美满。”
“不过诗诗的清白名誉的确是因为我一时糊涂,你放心,我定会拯救她于水火。”
姬如雪虽然没能让石安直接答应娶了李师师,但能得到他如此应允,也算是宽心了不少。
石安将二女搀扶起来,而后继续坦言。
“实不相瞒,我如今也是身处险境,不然也不会想要藏身在教坊司中。”
夜风清冷,四人挪步去了屋内,虽说依旧是环境阴森,但总算是暖和了不少。
屋内留有火烛,石安点上根蜡烛后,又将自己在濮州城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询问姬怀雪。
“姬姑娘,我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看你是能够替诗诗做决定的人,如果你能为她找到别的出路,随时可以将她带走。”
“可如果你真是无计可施,不如先让她在我身边继续留些日子。”
姬怀雪不假思索道:“我相信她跟着您能活的更好。”
“方才我之所以训斥她,也是因为心下着急。”
“坊丞以为诗诗是从教坊司逃走的,大发雷霆,曾放言说,若是能把诗诗抓回来,就要让她日日接客,好把花在她身上的银钱挣回来。”
说到此处,姬怀雪忍不住落泪,满是心疼的道:“她才这般年纪,哪儿能承受这般苦难啊!”
石安沉默不语,开始认真思索对策,一旁的武松却已经起了真火。
“你们那个坊丞简直是个畜生,这么好的姑娘竟要她去接客。”
“依我看呐,你们两个不如跟俺一起去梁山吧,到时我关照你们,定不会再受欺负。”
姬怀雪刚才已经从石安口中听说,武松是来自梁山的好汉,其实对他是充满了畏惧的。
但在看出武松的真性情后,戒备终于放了下来,由衷赞道:
“小女子虽被囚禁在教坊司中,但也听闻过梁山好汉的侠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武松平生最重侠义,听得赞叹立马喜笑开颜,爽朗笑道:“姑娘也是女中豪杰,跟俺梁山上那两位妹子一样。”
“可惜,此时若是有酒就好了,定要与你畅饮一番!”
武松随口一说,却是提醒了姬怀雪。
“哎呀,光顾着与你们说话,竟忘了为你们准备吃食。”
姬怀雪起身向外,边走边道:“我这就去为你们拿些酒菜,而且还要去跟前面的姐妹们叮嘱一番,莫要让坊丞知道诗诗回来了。”
在姬怀雪走后,石安又对李师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了姬怀雪的身世来历。
原来姬怀雪亡故的母亲也是教坊司中的乐姬,只不过样貌平平,所以并不出名。
她在某日被一醉酒的恩客侮辱后,才有了身孕,且生出了才色双绝的姬怀雪。
至于姬怀雪的父亲,则是再未在教坊司出现过,姬怀雪母女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姬怀雪才是真真正正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教坊司,可怜的是,她的母亲还没将她养大,便因病去世。
如果不是因为坊丞看到姬怀雪貌美,觉得她长大后铁定是个摇钱树,也是险些就要将她赶出教坊司了。
姬怀雪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几年,直到李师师被坊丞带进教坊司,姬怀雪觉得李师师身世和自己一样悲苦,一来二去,二女感情日渐深厚,现在早就如同亲生姐妹一般。
在教坊司中,姬怀雪是对李师师最好的人,李师师不吝辞藻的多加称赞,然后又开始讲述起她们姐妹俩之间的小故事。
寒舍之中,别无他事,石安见李师师有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