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师师睡眼惺忪的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盯着俩黑眼圈的石安站在床头。
“你怎么起这么早?”
石安无奈苦笑:“一夜未眠,又谈何早起?”
李师师心中不解,只隐隐觉得似乎和自己有关,没敢继续追问。
不多时,武松也来到这间屋子,三人按照姬怀雪的叮嘱,只躲在屋里不敢外出。
到了半晌午的时候,姬怀雪突然急匆匆赶来,进屋后连门都来不及关上,便开口道:
“我外出打听了一番,石府今天在大办丧事!”
石安眉心一拧:“我的丧事?”
姬怀雪连连摇头,解释道:“石府并未传出您的‘死讯’,今日的丧礼,是因为石景严的夫人张桂红去世了。”
石安皱眉回忆了一番,疑声道:
“张桂红?”
“我这位嫂嫂为何会去世?”
虽曾经同住在石府中,但张桂红是戍边大将军张俊的长女,身份比石侍郎还要尊贵。
平日里,张桂红不仅不曾和石景严一样对自己百般刁难,而且还劝说过石景严,让他不要对自己唯一的弟弟那么刻薄。
但石安和张桂红身份差异,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不过张桂红的死,还是让石安感到意外。
姬怀雪来时匆忙,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道:“听说是突然得病死的。”
石安更觉离奇,疑声道:“我那嫂嫂是将门虎女,即便是下嫁侍郎府后,也没落下武艺,她身体强健,怎么会突然得病?”
姬怀雪平素极好离开教坊司,能打探到的消息着实有限,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石景严之所以没来教坊司报复,应该是因为张桂红的死。
不仅仅是发妻亡故,更重要的是,大将军张俊对自己的长女极为疼爱,当初石茂才可是用尽了手段,才让张俊将自己地方女儿嫁给了石景严。
“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要停灵三日或者七日,时下天候日渐寒冷,又不是无法停灵的酷暑,为何昨日刚死,今天就要急着出殡下葬?”
石安越想越觉得不合理,思索过后做出决断。
“嫂嫂待我有些恩情,她突然病故,我理应去送上一程。”
石安找了个借口,要去街上观看张桂红的葬礼。
但更多的,是石安觉得张桂红的死可能有些蹊跷。
姬怀雪只当石安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好阻拦,只能去找来了几身衣物,方便石安他们出门的时候伪装自己。
李师师一听要把自己留下,是百般不情愿,即便是白天,她也对这栋闹鬼的院子充满了恐惧。
姬怀雪要去应酬客人,也不能陪伴李师师,只好向石安求情。
无奈之下,石安和武松只好将李师师也一起带上。
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后,石安三人依旧是从教坊司后院翻墙而出,转过几个小巷子后,便来到了喧嚣的街道上。
无论哪个朝代,平头百姓的日常生活都是寡淡无味。
也是因此,那些大户人家的婚丧嫁娶,也就成了他们看热闹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今日的葬礼,还和以往有些不同。
因为除了石府那些个下人之外,就连石茂才父子俩也是亲自披麻戴孝。
尤其是石侍郎本人,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居然会为自己的儿媳穿上了孝服,而且哭的极为伤心。
坊间传闻,张桂红对丈夫平日里的行径极为不满,连带着对自己的公婆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也导致,石侍郎亲自披麻戴孝,显得不合规矩又不合情理。
也是因此,今日专程来看石侍郎为儿媳哭丧的人,如溯游的河鱼一般密密麻麻,将整条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
石安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教坊司来到了石府所在的这条街道。
武松身材高大,踮着脚尖看了两眼,便低下头对石安询问。
“石大人,你们家的风俗是不是和别家不同?”
“才刚到这个时辰,棺柩居然就已经抬了上来,为何那么着急要抬出城去埋葬?”
石安心里一紧,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石家这么着急将张桂红的尸体下葬,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尤其是,张桂红的出身不是普通人家,张俊大将军此时还在北境镇守,即便无法亲自回还,也该先差人去边境报信,然后再商议丧事才对。
但看现在石景严父子俩的做法,倒像是想要有意隐瞒,等到张俊知道女儿的死讯,恐怕张桂红的尸身都烂成白骨了。
石安左思右想,但却无法去调查清楚。
他现在自身难保,在不知道石茂是否对他有杀心之前,石安不敢轻易露面。
正烦闷之际,却突然有人拦在了送葬队伍之前。
“闪开!”
“所有人退开!”
来人是十多名身着金色甲胄的骑士,为首的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将。
石安远远一瞥,只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何身份。
正努力回忆之时,武松突然双曈一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