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先提醒武松别大声说话,但是他那两句‘皇帝老儿’,就可能会引来事端。
“二郎,你当初见到的,未必是眼前这些人。”
“但既然是身穿同样的金甲,那必然是金吾卫无疑。”
“如你所说,金吾卫不可能轻易离开皇帝身边,而且出现在濮州城外的那一支,人数不过数十,肯定也不是被调遣过去参战打仗的。”
石安心里渐渐有了眉目,低声道:“我没猜错的话,金吾卫深夜去往军营,肯定是和赵世臣有关!”
“或许,赵世臣就是从他们口中接到了那封军令!”
石安越想也觉得心惊,但也越来越觉得合理。
唯有金吾卫的出现,才能让赵世臣对那个坑害石安的幕后黑手如此忌惮。
金吾卫是皇帝的亲兵卫队,但皇帝没道理调用金吾卫去传达军令,而且那封军令上面,是石茂才的笔迹,却又盖着兵部的大印,本身就不伦不类。
“赵世臣害怕的,是能越过皇帝,私自调遣金吾卫的那个人!”
“但所有人都没有算到,我石安没有死在濮州城,而且还促成了官家对梁山的招安。”
“我和赵世臣听召入京,那个人担心赵世臣会出卖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截杀我和赵世臣,并且夺回了那封军令!”
石安推导出了真相,心下后怕不已。
如果不是诈死骗过了截杀之人,石安绝不可能一路平安的来到汴梁城。
正思索之际,逼退路人直闯而来但金吾卫也到了送葬队伍前。
只见那领头的小将干净利落的跳下马来,几个纵步便来到了棺柩前。
紧接着,他便跪倒在地,双手抱着棺椁痛哭起来。
“阿姐,我前几日还去看过你,你怎么就这么舍我而去了?”
“待义父班师回朝,我该如何向他交待啊!”
石安听了这几句后,才猛然间想起了金甲小将的身份。
“张定远!”
“有些日子没见了,现在居然已经在金吾卫骁卫?”
回想起来,石安还曾在石府见过张定远几面,其生父是张俊的旧部,战场上为救张俊性命战死沙场。
再之后,张俊便将张俊收为义子,认真教导,待他如亲子一般。
张定远和张桂红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血亲,但感情深厚。
在张桂红刚嫁进石府的那段时间,张定远还经常来探望张桂红,但张定远生性刚正不阿,和石景严那等劣迹斑斑的小人互相看不顺眼,所以来石府的次数也就少了。
也是因此,平日里都是张桂红出府去和张定远团聚,石安一个没有父亲应允都不敢轻易出门的人,自然也就见不到这对姐弟了。
“若此人可信,可以设法结交!”
石安在对武松和李师师讲述张定远身份后,便开始进行谋划。
以张定远的性子,肯定是来找石景严要个说法的。
果不其然,张定远先是抱着张桂红的棺椁哭了一阵,而后便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了石景严父子。
“定远小侄,节哀顺变吧。”
石茂才最先搭话,紧跟着便是涕泪横流,掩面哭泣起来。
“这一切,都是命啊,谁能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生了场大病,一个晚上都没挺过去,人就没了啊。”
张定远缓缓起身,目露凶光盯着石茂才,沉声道:
“没错,我也不相信阿姐是得病去世的。”
“至于你父子二人,也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今日你二人必须告诉我阿姐的真正死因。”
“否则!”
张定远从腰间抽出军刀,让石茂才一瞬间止住了眼泪,脸上悲戚的表情也在瞬间消失,只剩下了惊恐。
“定……定远侄儿,有话好说,切莫要动刀啊。”
“我知你和桂红感情要好,但她的死,真的是因为急病啊。”
张定远面色越发阴狠,握持军刀向着石茂才缓步走去。
石茂才惊慌之下,连声命令府中的下人去拦住张定远。
但在生死面前,平日里那些顺从听话的奴仆,现在却各个装作没看见,全都有多远躲多远。
石茂才是个文官,一辈子没经历过被武者举刀逼迫的场面,一时间哆哆嗦嗦的居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石景严,这会儿竟然还能站出来和张定远理论上就一句。
“张定远,你可想清楚了!”
“我爹是朝廷命官,你要是当街杀人,官家……官家一定会治你的罪,诛你的九族!”
张定远嗤然冷笑:“我的九族?”
“你忘了吗?”
“我是个孤儿,家中长辈全都已经战死在了御敌的战场上,我杀了你父子,将我这条命抵给你们就是。”
石景严双目圆瞠,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面对步步紧逼的张定远,这时石茂才终于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腕,颤巍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
“造反!”
“他要造反!”
石景严立马明白了老父亲的意思,一边后退一边强撑着气势威胁张定远。
“你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