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和张定远的判断一致,即便是在汴梁城中,能有实力做到悄无声息一口气杀害十多名衙兵的人也不多,金吾卫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或许,当时在路上截杀我和赵世臣的人,也是金吾卫!”
石安回想起过往,那伙‘劫匪’第一次出现,便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轻松抵御住了赵世臣的亲兵。
要知道,赵世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他手下的亲兵,绝对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石安呢喃低语:“截杀我,以及今夜刺杀老马的人,都是金吾卫。”
“而能够秘密调动金吾卫的人,就来自我家里。”
石安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判断,随即马上对张定远道:“旁的你先别管了,尽快回营!”
“今夜的汴梁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石侍郎府宅失火,以及仵作老马家中十多名衙兵惨死。”
“这两件事,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张定远眉心皱起,沉声道:“火是我放的,但这些衙兵的死……”
“因为你也是金吾卫!”
石安急声打断了张定远,加快了语速道:“你白天当街抢走嫂嫂的尸体,并对石景严父子言语威胁,所以夜间去侍郎府纵火,合情合理。”
“另外仵作老马当众声称你阿姐是病故,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趁着夜色杀了老马泄愤,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嫌疑最大的人。”
“如果这时候再有人发现你不在金吾卫的军营中,那么你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张定远还在犹豫之中,李瀚达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定远你还是先回军营吧。”
“老马已经死了,我没有妄动他的尸体,是想找出凶手给他一个交代。”
李瀚达亲口劝说后,张定远才赶忙向外奔走,一步跨上李瀚达的坐骑后纵马疾行。
在他走后,李瀚达像是一瞬间卸掉了身上的力气,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老马,是我害了你啊!”
“我若是知道此计会害你性命,绝对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石安缓步上前,草草安慰几句,便和武松一起进到屋内。
屋舍之中,多处墙壁皆有溅射状血迹,而且比院子里的打斗痕迹更加严重。
除了脖子几乎快被砍断的老马,屋内还有三名衙兵的尸体。
显而易见,这三名衙兵是贴身保护老马安慰的,但却依然不敌,只能和老马一同惨死。
“石大人,你们刚才不是说,杀人的是金吾卫吗?”
“现在你让张定远回军营,不就是让他主动进了狼窝吗?”
石安叹气摇头:“凶手不会对张定远下手,张定远只要活着,就随时可以成为他栽赃嫁祸的替罪羊。”
“其实,今晚的惨剧不仅仅是李尚书的运筹出现了纰漏,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在张定远发现石景严不在石府的时候,我其实就该有所警觉了,但我还是没有去相信,他居然有能够调动金吾卫的能力。”
石安和石景严一起长大,对这个品行不端的兄长最为熟悉。
在石安眼里,石景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所以石安一直以为,石景严这个草包没有任何可能是幕后黑手,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喽啰。
即便到了现在,石安还是认为,暗中操控一切的,还得是自己的父亲石茂才。
“究竟是因为什么?”
石安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想要找到石茂才坑害自己,以及他毒杀张桂红的理由。
但在一番冥思苦想后,依旧是毫无头绪。
“你们二人有何安排?”
石安正思索之际,李瀚达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老友的惨死,让他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好几岁。
“如果你们无处可去,可以跟我回府,又或者是去刑部衙门。”
“拼进一切,我也会护着你们。”
许是担心石安还是放不下戒心,李瀚达又补充道:“今天是我过于自大了,如果我能把你的话听进去,早些赶来,或许就能来得及救老马性命了。”
“所以我拉下这张老脸也要求求你,能否帮我找出杀死老马和桂红的人?”
石安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李尚书不必如此,你肯定也能想明白,我要找的人,其实和你们要找的人是同一个。”
“无论是互相利用,还是真诚合作,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倾力相助。”
“同理,我要是到了要对尚书大人开口求助的时候,还请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在李瀚达点头应允之后,石安也快速离开了满是血腥的杀戮地。
返回教坊司的路上,石安脚步越来越快,武松跟得倒是依旧轻松,只是有些疑惑。
“石大人,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为何这么着急赶路?”
石安喘了两口粗气,快速答道:“我低估了石茂才和石景严。”
“能够调动金吾卫刺杀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