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一番言语点醒了李瀚达,后者瞬间从迷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细想起来,今天你我确实不够谨慎。”
李瀚达皱眉道:“本官好歹也是个刑部尚书,又因为定远的事被人关注,今日从刑部去往皇宫的时候,理应隐秘行事的。”
石安摆手打断了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保全自己。”
“你身为尚书,我又刚刚在官家面前露了脸。”
“按理来说,石景严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明着下手。”
“但诸如火灾、溺水等‘意外’,还是需要小心提防。”
石安提醒李瀚达,也是想着能让他安排好之后的住所,尽可能布置人手将尚书府保护起来。
李瀚达一一应承下来,然后便着急催促起来。
“现在官家已经下令让你去审问定远,但如何为其脱罪,还是得好好想个由头。”
想相较之下,石安现在反倒是想要尽可能拖延此事。
李瀚达对石安多半般帮衬,原因就是想要借石安之手解救张定远。
如果石安这么快就为张定远脱罪,那么对李瀚达而言,自己就不再有合作的价值。
石安心知,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那么很可能就会被李瀚达视作弃子。
一边是侍郎府的嫡子,而且还有一个能调动金吾卫的神秘女子。
另一边,只不过是个亲爹都想要抹杀的庶子,这种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困难。
“李尚书,你且先回府休息,我还要再回一趟教坊司,接上我的贴身婢女。”
石安对外将李师师说成是自己的婢女,但李瀚达听说过数月前石安夜宿教坊司的风流韵事,并不觉得只是婢女那么简单。
但和自己无关的事,李瀚达也懒得去点破,只在石安和武松下车以后,才露出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年轻人啊,纵使心智聪慧,但还是过不了儿女情长那一关。”
……
石安被石茂才堵在宫门之后,他就开始觉得整个汴梁城中到处都是危机。
说到底,自己不仅人微言轻,而且没有自己的势力。
跟他比起来,那些个能在京城站稳跟脚的人,哪个没有自己的耳目眼线。
于是乎,石安和武松时刻让自己处于闹事之中,不给可能出现的暗杀者提供机会。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二人才轻车熟路的回到了教坊司中。
还是那个偏僻的闹鬼小院,但这次回还,石安的内心开始充斥着不安。
“二郎,等下接上她俩,咱们就快速离开。”
石安急声下令,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夜风微凉,庭院和往日一样寂静无声。
过往时候,为了担心被人发现,石安他们无论谁留在屋内,也都会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但今时不同往日,石安和武松刚踏足院内,扑哧扑哧几声响动,十几只火把亮起,将整个院落照射的灯火通明。
“呵呵,我只见过有骗了我这儿的姑娘私奔的,胆敢将姑娘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你还是头一个。”
“石公子,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话音落地,说话的人才不紧不慢的从人群正中走了出来。
石安皱眉凝视,只见这人是个五短身材,看山去已经年过半百,脊背有些佝偻。
但是身体的缺陷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贵气,这人不仅衣衫用料考究,手上更是带着满满当当的宝石戒指。
按照石安现代人的审美观,这厮活脱脱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你是教坊司的坊丞?”
对方已经明确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石安还是需要猜测。
“在下正是教坊司坊丞,赖康达。”
虽然身后的护卫打手全是凶神恶煞,但赖康达本人对石安却是十分的礼貌。
不过石安没有心思同他客套,开门见山直言:“李师师和姬怀雪被你带去了何处?”
赖康达扑哧笑了出来,挑起嘴角讥笑:“石公子,你这话问的可真是好笑。”
“她二人是我从小养大的姑娘,我为何要将她们的告诉你这个外人?”
石安眉心皱起,这赖康达一看就是个滚刀肉一般的人物,跟这种人打交道最为艰难。
“石大人,与他废什么鸟话?”
武松见石安不做会回答,便抓住机会对石安劝说。
“石大人,你且在旁看着。”
“待我前去将这个老小子擒了,他若是还不说出两位姑娘的下落,我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身为梁山数一数二的杀星,武松魔神太岁的威名全是靠着无数条人命杀出来的,一旦杀意迸现,立马让对面那群只见过血但没沾过人命的打手变了脸色。
“石公子,你这是何意?”
赖康达瞧见了武松满目赤红的凶神模样,其实也是吓得腿肚子准了筋骨。
不过他身为教坊司坊丞,见多了各色人物,胆色还是有上一些的。
眼见武松没得到石安的命令,也不敢轻易上前,赖康达的胆子更是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