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姬怀雪满面泪痕立下重誓,让石安心生怜悯。
然而这种悲悯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李师师给打破了。
李师师紧紧抱着姬怀雪的手臂,一边心疼一边疑惑。
“怀雪姐姐,这次石安的确是有恩于你我,咱们日后回报他是应该的。”
“但是,你刚才说要为奴为婢伺候我和他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是他的婢女啊,在濮州的时候就是了。”
说着说着,李师师突然又开口笑了起来。
“呵呵,咱们虽无血缘,但还真是比亲姐妹还亲啊,就连当奴婢都还能在一起。”
姬怀雪被李师师的天真模样逗得破涕为笑,抬手轻抚着李师师的脑袋,满是怜爱。
“傻丫头,我和你怎能一样?”
“现在我能脱离苦海,全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李师师不明其意,但石安却听得明白。
但他现在只觉得内心有些杂乱,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便干脆闭目假寐。
有李师师这个小话痨在场,车内的悲戚氛围很快变得轻松欢快。
即便是在假睡,石安的嘴角也不时微微扬起。
只是这种令人轻松惬意的时光并不长久,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右侧的一处军营。
金吾卫的本质是皇帝的亲兵,职责也是守护皇帝安全。
为了能让金吾卫第一时间赶到皇帝身边,同时也为了方便金吾卫日常值勤换岗,所以在皇宫外围增设了好几个军营。
古往今来,能在皇宫附近安营扎寨的军队,也算是罕见。
李瀚达挂念张定远安危,早就打听清楚了一切。
现在他们一行所到之处,便是关押张定远的那座军营。
眼看着到了地方,石安很‘适时’的醒来。
“军营里都是男人,女眷不方便入内,你们就先在外面等候吧。”
石安让李师师和姬怀雪在外等候,只和武松与李瀚达一同前行,而且还特意交代把李瀚达带来的衙兵都留了下来,为的就是保护二女安危。
李瀚达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和石安都有官位在身,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
然而他们三人刚刚上前,就被哨卫拦了下来。
“何人敢强闯金吾卫驻地?”
面对拦截,最先动怒的是武松,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好在李瀚达将他拦了下来,但也带着几分疑惑上前。
“小兄弟,你是没见过我这种官服吗?”
李瀚达平日里生活朴素,所以基本都是穿着官服。
哨兵冷冷瞥了他一眼,面带讥笑道:“不就是尚书的官服吗?”
李瀚达更加疑惑:“本官正是刑部尚书李瀚达,你既以认出是我,即便不敢放行,也该赶紧进去通禀啊。”
难为李瀚达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然而哨兵还是冷嘲热讽的腔调。
“刑部尚书的官服又如何?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听说过刑部尚书,传说那老头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儿,断案的时候能亲手将犯人的皮给活剥了。”
“但我看你……”
哨兵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李瀚达,嗤然发笑。
“你也就是年纪和李瀚达差不多吧,但你看着完全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书生。”
“如果你执意要冒充朝廷命官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去冒充下翰林院那些大学士之类的吧。”
李瀚达被哨兵的一番言论说的彻底懵圈,抬头看了看哨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官服,指着自己鼻子道:
“你说我冒充我自己?”
“小兄弟,你且仔细想想,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冒充刑部尚书?”
哨兵依旧‘不信’,而且还将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这世上的人多了,总得有几个胆大的。”
“给你句劝诫,还是尽快离去吧!”
李瀚达站在原地急得跳脚,这时石安才不紧不慢的对哨兵道:
“你既然认识官服,一定是有些见识的,想来也一定识字吧?”
哨兵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自傲道:“小爷也是中过童生的人,只不过是不喜文墨钟爱刀枪,所以才投身军中。”
听到他这句话,石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支卷轴放在哨兵眼前。
“这是官家的圣旨。”
“皇帝陛下令我暂任刑部侍郎一职,专司审问刑部仵作身亡一案。”
“现在我奉旨提审嫌犯张定远,你确定要拦我?”
石安坏笑了一下,突然迈步上前,做势要将圣旨丢到哨兵怀里。
“你既然怀疑李尚书是冒充的,那么这封圣旨你也肯定觉得是假的吧?”
“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坚称这圣旨是假的,那就干脆撕了它,我们转身就走。”
哨兵被石安的话激怒,抬手就要去抓圣旨,幸亏这时他身旁同伴死死的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疯了?”
“撕毁圣旨,等若冒犯皇威,那是诛身杀族的重罪啊!”
哨兵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惊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