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虽然没了盛气凌人的气势,但却开始装傻充愣,一直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石安见他嘴硬,知道无法从他口中再问出东西来,便不再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三人穿过关卡岗哨,走出一段距离后,李瀚达贴在石安耳边低语。
“方才那个拦路的哨兵,肯定有问题!”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石安淡然轻笑:“没错,他和刺杀老马的那批金吾卫,肯定是一伙的。”
“说不定,就是他亲手杀了老马!”
李瀚达眉心一拧,愤然道:“你既然也看出来了,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石安嗤然笑道:“那人口风紧得很,再问下去也毫无意义。”
“而且,就我刚才那几句,就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李尚书,你忘了咱们今天是为何来此了吗?”
李瀚达皱眉低语:“你可是接了官家圣旨的,当然是来此提审定远。”
石安摇了摇头,目色一凝。
“圣旨只是咱们的通行证,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救张定远的命啊。”
“如果再耽搁下去,倒是咱们见到的,可能就是张定远的尸体了。”
“而且取他性命的人有无数理由脱罪,可以说成是张定远试图越狱被误杀,或者是认罪后畏罪自杀等等。”
“若真是这样,就连我都要受到连累。”
“别忘了,我向官家允诺的是,我是接着石家人的身份,想要息事宁人的。”
“若是张定远刚好在我提审过程中死了,那么官家肯定会以为,我之前的承诺,都是为了想办法接近张定远,然后为石家报仇。”
“到时,这案子也算是了了,不过卷宗上写的将会是,张定远泄愤杀害刑部仵作及十多名衙兵。”
“而我这个代理的刑部侍郎,出于报复,借审讯之名,滥用私刑将张定远折磨致死!”
李瀚达听着石安的话,早已经是冷汗直流,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
石安夜随之加速行走,低声叹气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这几个人就要被一锅端了。”
李瀚达人老体衰,没走出多远便已经气喘吁吁。
石安无奈,只好让武松将他背了起来。
因担心张定远的生死,向来喜欢要个面子的李尚书,现在也顾不得颜面了,任由武松像扛着一条老狗一样将自己背在了肩上。
“武二郎,往这边行走。”
石安有些疑惑,斜睨了李瀚达一眼道:
“李尚书,刑部和金吾卫,应该没什么公事往来吧?”
“但我看来,你对这军营里的地形路径,像是熟悉的很呐。”
李瀚达喘了几口粗气,急声解释道:“公事上的确没有半分往来,但我私下里经常在各军中走动。”
“你也知晓,我和定远的义父是挚交。”
“但你不知的是,我们两个都成为朋友,是因为有着相同的抱负。”
“年轻的时候,我俩把酒言欢的时候,曾立下宏图大志,抵御外敌,内除奸佞,还我大宋一个朗朗晴天!”
“这些年来,我自认是兢兢业业,也算小有所成。”
“但张大将军就过的比我苦多了,不仅仅是北境蛮族的剽悍,还有军费短缺的问题。”
“我的那点老底儿,早就拿出来填补军费了。”
“所以我刑部虽和军部没公干往来,但我私下里经常在各个军中捐钱捐物。”
听闻此言,石安不禁对李瀚达高看了几分。
回想起来,李瀚达平日里的日常用度的确简朴到有些苛刻了。
这老头虽然喜好个面子排场,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华贵的衣物,日常所穿都是官服。
石安正想着要不要夸赞他几句让他开心,突然间便感觉到了脚下地面的颤动。
与此同时,高频率的马蹄声也从正前方快速袭来。
石安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全身金甲手持长枪的骑士杀气腾腾快速逼近。
军马和普通的马匹不同,皆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最直观的一点,军马只要得到了命令,即便是在喊杀冲天的战场上奔驰,都可以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声。
之所以对军马进行这样的训练,是为了让夜晚或者其他需要隐秘执行的任务过程中,避免因为战马嘶鸣而暴露了自身位置。
也是因此,直到那名持枪的金甲骑士距离石安三人不过三十米远的时候,他才被石安注意到。
这种距离,对于军马来说,不过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
更令石安心生不详的是,虽然还未能看清马上骑士的面容,但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迸发出的浓重杀意。
越是接近,军马的速度反倒越快,而且马上的骑士还将枪尖挺直,像是故意要给三人来个透心凉一样。
“石大人,快快躲开!”
身为梁上战力最强的人之一,武松的反应最快,情急之下腾不出手去推开武松,便干脆将背上的李瀚达当做沙包使用,用力甩出砸向了石安。
武松力大,这一下子又砸的结实,石安和李瀚达倒地之后抱在一起,足足滚出去好几圈才停下。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