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安和武松抵达侍郎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落轿下地,还未到近前,便刚好看到石茂才点头哈腰的亲自送一行人出来。
这群人皆是奴仆打扮,即便是领头的那个,也不过是衣着用料好上一些。
行走靠近之时,街上百姓的议论也传进了石安耳中。
“石侍郎这段时日可真是丢进了脸面啊,先是给自己的儿媳披麻戴孝,今天又作践到对一群奴才卑躬屈膝。”
“呵呵,这就是你不懂了,石侍郎披麻戴孝的可不是自己的儿媳,那是张俊大将军的亲闺女。”
“再说现在出来的这群奴才,那可是高学士家的奴才,搁谁不得敬着?”
“可就算如此,把一群奴才当主子敬着,那不是比奴才还要低贱了?”
“快别说了,你们看那是谁?”
“欸?那不是石侍郎家的二少爷吗?他怎么现在才来?”
石安武松大步前行,转瞬间便来到了侍郎府大门前,紧接着便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显而易见,石茂才不仅对高家的奴才态度礼敬,而且还专门安排了酒菜。
石茂才正对这群奴仆好言相送,一抬眼看见了石安挡在了去路上,登时面上满是震惊。
“儿啊,你怎么回来了?”
石茂才不自觉擦了把热汗,石安嗤然冷笑:“怎地?上回还说要我回家吃饭,今日我得暇,这不就来了吗?”
石安挺身立在侍郎府大门前,那些个喝得晕头巴脑的奴仆也终于看见了他。
“哼,现在来了还有什么用?”
领头的那个奴仆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的对石安抬起了手指。
“告诉你,我家小姐说了,是不可能下嫁给你这种品行不检的人的。”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现在你和我们家小姐的婚约已经作废了。”
石安捂住口鼻,用力挥散面前的酒气,低声对身旁的武松道:
“二郎,帮他醒醒酒。”
武松一时没反应过来,石安只好继续道:“本官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一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虽是不解,但武松听明白了是要自己去教训对面那个奴才。
对于这种活计,武松向来是兴奋的很,也不多言,直接蒲扇大的手掌印在了那人脸上。
自打上回被林伯栾偷袭之后,武松心里头一直憋着股火气,今日有了机会与人动手,便全力发泄了出来。
武松双手左右开弓,一口扇了那人十多个耳刮子,不仅将他打到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而且让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倒头便晕厥在地。
“你敢打我们刘管家?”
武松的凶悍让众人震惊,过去许久出才有人想起来开口发声。
然而他面对的,却是武松如恶鬼般的笑容。
“爷爷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贱人,都说打狗得看主人,但俺就偏不管这些。”
武松迈步上前,事实上这些奴仆并非打手,也没有想反抗武松的意思,但依然被没人赏了耳光,很快就全员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石安,快让他住手!”
石茂才回过神来,勒令石安让武松住手。
眼下正当着那些奴仆的面,石茂才并不想表现的和石安过于亲近。
然而石茂才没想到的是,几乎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的石安,突然间又‘孝顺’了起来。
“爹,你别怕!”
“如今儿子也是刑部侍郎了,他高大学士纵使再如何了得,也不能欺负到咱家头上!”
石茂才被石安几句话说的愣在当场,当他还处在懵圈状态中时,石安已经一脚踢醒了那个主事的管家。
“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上门退亲的习俗。”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不是高家向我石家退婚,而是我石安要下书休妻!”
“从今往后,高玉莲和我石家恩断义绝,永生永世不再往来!”
石安见没人应声,便又对石茂才道:“爹,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取笔墨纸砚啊,我要写休书!”
石茂才还没来及张口,石景严却从院内冲了出来,指着石安的鼻子大骂。
“你个不长眼的,我和玉莲的婚事,与你何干?”
“要是识趣的话……”
话未说完,石景严便躬身成了虾米的模样,倒飞出去撞在门板上才落了下来。
石安也是不解,满面疑惑的看着将石景严打飞出去的武松。
“嘿嘿,石大人你刚刚才说过,不喜欢别人对你指手画脚的。”
石安憋的满脸通红,但还得强忍着笑意‘斥责’武松。
“二郎啊,你刚来汴梁还不熟悉,你推倒的那人可是我大哥啊。”
“念你不知,这次也就算了。”
“若有下回,那就……下回再说吧。”
石安快步上前,闪身躲过想要拦截的石茂才,将石景严粗暴的从地上拉起来。
后者小腹挨了武松一拳,只觉腹内像是寸寸断裂一般痛不可奈,现在全靠一股怒火撑着。
“石安,我和玉莲……”
刚说了一句,石景严突然嘶声怪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