忇有些事,石安无法言明。
作为穿越者,石安熟知历史,早就知晓北宋的灭亡已经注定。
而且这也是石安想要尽早远离朝堂的原因。
事实上,石安对于李瀚达的远大抱负也是心绪杂陈。
他不想打破这个老头坚持了一辈子的本心,而且即便自己告诉他历史的轨迹,李瀚达也不可能相信。
所以,为了不去面对绝望,石安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去有任何的奢望。
“你好好养病吧,在你痊愈之前,我先替你看好刑部。”
这已经是石安能做出的最大允诺,而且也确确实实的做到了。
往后数日,因李瀚达在家休养,石安成了刑部最大的掌权者。
但这份权利,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裨益,反倒是疲倦和枷锁。
相较之下,原本每日的辛劳,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石安接受到的最大考验,几乎全是那些官宦子弟的案子。
威逼利诱,仗势欺人,言语逼迫或是送来金钱要为犯人脱罪,如此种种多不胜数。
好在石安现在住在李瀚达家中,便想了个法子。
石安对外宣称,自己本就是暂代刑部侍郎的位置,而且李瀚达只是生病,自己每天经受的案子,还是要带回家中让李瀚达过目审阅,没有丝毫徇私舞弊的机会。
李瀚达刚正不阿的名声已经在朝中流传了几十年,那些人以为石安当真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也只好就此作罢。
在石安的斡旋之下,刑部的运作渐渐回过正规。
然而就在石安准备兢兢业业帮李瀚达再干上一段时间的时候,突然间就被一道圣谕召进了皇宫。
……
“公公,我对宫中不熟悉,您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石安被个老太监引路前行,已经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但那老太监口风却紧得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无奈之下,石安只好保持着警惕继续赶路。
一路无话,直到石安被引到一处精致奢华的宫殿前,老太监才开了口。
“进去吧,官家和诸位大人都在里头呢。”
虽有疑惑,但石安却安心了几分。
听这老太监的话音儿,皇帝陛下和很多大臣都在,那么就不会出现有人暗中加害自己的事。
老太监停了下来,石安只身继续行走。
到了殿前,石安看到了匾额上的文字,才想起自己上回和李瀚达进宫面圣的时候,曾经路过此处。
垂拱殿,通常都是皇帝接见外国使臣,或是与大臣议事的场所。
进入殿堂,石安放眼望去,已经有数十人在堂下躬身站立。
石安来的算是晚的,但还不是最后一个。
他成为刑部侍郎的时日不多,而且当朝皇帝沉迷玩乐,平日连早朝都不上,但这会儿却召集了文武百官。
石安心情沉重,知道这种大场面一旦出现,肯定是朝堂之外又出了大乱子。
好在石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北宋的灭亡已经注定,石安要做的,只是在风云际变之时设法自保罢了。
石安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会议’,好在其他朝臣都还记得自己的位置,石安稍微打听,便站到了原本该属于李瀚达的地方。
没办法,李瀚达没来,如果石安不顶上去的话,空缺出来的那片区域太过突兀。
等候许久,百官才总算到齐,身居高位的皇帝陛下似乎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受过该有的朝拜礼仪后,便直奔主题。
“诸位爱卿,寡人召集尔等,是因为昨日收到了一道加急的折子。”
“今年从应天府送来的岁贡,在途径濮州地界的时候,被一伙贼人给劫了,直到现在依旧还没找到下落。”
石安原本还想着置身事外,但仅仅只听了这几句,便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与之同时,很多对石安这位官场新星有过关注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岁贡既然是在濮州丢失,那么一定是濮州当地的贼寇所为。”
“据臣所知,现在濮州正被梁山的贼寇占据吧?”
石安循声看去,心头烦闷不堪。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刚刚得罪过的大学士高伸。
但石安密切注视高伸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也在同一时间投射过来。
“寡人记得,刑部侍郎石安,现在依旧还是濮州的守城官吧?”
石安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对皇帝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臣现在只是代管刑部,按照吏部的正式章程,臣现在的官职只有濮州守城官一职。”
皇帝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开口发问。
“寡人记得你在濮州待过几个月,对此次岁贡遗失之事,有何看法?”
石安不假思索道:“岁贡丢失,绝非梁山所为!”
“陛下皇恩浩荡,已经下发了招安令,梁山上下对此感恩戴德,绝对不敢做出劫掠岁贡之事。”
石安竭力争辩,但很快就被许多人的奏表声淹没了下去。
“陛下,臣以为石侍郎是在为梁山贼寇开脱。”
“相信大家都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