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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8张定远对石安的话置若罔闻,直接再次闭上了双眼。
石安无奈,只能最后提醒道:“我并非在开玩笑,昨夜冥思苦想,我对于前路并不放心。”
“先不说高俅是否真心想要让我远离是非中心,单说那高伸和石景严等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除了汴梁城,他们是否会在路途上设伏,依然是个未知之数。”
张定远单手摸向军刀,沉声道:“有我和武松在,你死不了。”
有了张定远的亲口保证,石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事实证明,石安这一次的担忧其实是多虑了。
五人一路之上保持警惕,然而石安预想中的危机并没有出现。
从汴梁返回濮州的路上,完全是平平安安。
数日后,直到石安已经能够远远的瞧见濮州城的城门,心里头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来高俅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即便是他的兄长,也不敢忤逆他的意图。”
石安只能这般猜想,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了最后一次见到高俅的情景。
当时,满朝文武退散,高伸怒火中烧,高俅赔着笑脸要去高伸家里饮酒。
如果那场酒局真的促成了,那么很可能会提及石安,而且高俅十有八九得劝高伸放弃对石安的仇恨。
石安猜想,让自己转危为安的最大原因,还得是自己现在的特殊身份。
携带招安令,代表皇帝出使,对梁山行招安之事。
按照李瀚达对高俅的评判,高俅虽是当朝最大的奸佞权臣,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很有自知之明。
高俅深知,一旦皇权崩塌,那么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所以,高俅不得不尽可能避免内忧外患的情况发生。
对外,高俅驳回了高伸提议解除张俊兵权的谏言。
对内,高俅迫不及待的促成对梁山招安之事,避免这只起义军队伍继续扩大。
带着诸多思绪,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不出意外,马车受到了守城军的盘查。
当守城军勒令所有人下车接受盘查的时候,石安和守城的卫兵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石大人?原来是您回来了。”
虽然石安在汴梁待了两月有余,但他毕竟还是濮州城的守城官,不至于连自己的下属都认不出他。
而让石安惊讶的是,在自己和赵世臣离开濮州城后,石安原以为濮州在失去了领导者后,会出现混乱不堪的局面。
但现在看来,现在的濮州城不仅没有混乱,甚至比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井然有序。
“现在的濮州城,是谁在主事?”
石安看着繁荣喧嚣的街道,觉得颇为震撼。
守城军忙对石安行礼答道:“回大人,现在城内由宋江主事。”
说到这里,守城军面上露出些尴尬,继续解释道:
“但实际上,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比如我们守城军,我们只是照常巡逻以及守护百姓平安,梁山的那些人虽然比我们人多势众,但他们对我们的公务并不插手。”
“而且,在有人闹事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帮衬。”
“我们这些兄弟们商量过了,既然朝廷都快把他们给招安了,那么以后也就算是一家人了,现在相处的还算和睦。”
石安快速接收着这些信息,很快就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宋江为人优柔寡断,实际上并不适合带兵打仗。
他之所以能够占据濮州,其实是因为梁山有诸如武松、鲁智深等多员悍将。
但话分两说,也不能武断认为宋江一无是处。
抛却乐善好施这些不谈,宋江其实很适合镇守一方。
对外,他能力或许不足,但如果是偏安一隅,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本官这次回来,就是代表官家来颁布招安令的。”
石安没有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濮州已经开始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了。
看到守城军和梁山的人相处融洽,石安便说出了招安之事,想着先让他们高兴高兴。
情况和所料想的有所不同,方才答话的守城军先是面露喜色,但很快又莫名叹了口气。
“唉,真是造化弄人。”
“说起来,林教头还曾指导过我们几日,但他偏偏无法容忍梁山被招安,如今更是……”
听到这里,石安心底猛地一颤。
这时他才想起,按照历史轨迹,豹子头林冲的病逝,就是因为宋江接受了招安,继而才郁结吐血郁郁而终。
“林冲他,过世了?”
石安开口探问,守城军颔首叹气。
“林教头过世已有数日,现停灵在城主府中,已经商议好了是明日出殡下葬。”
听到这里,武松突地仰天长啸,捶胸顿足放肆哀嚎。
“林冲兄弟,你受尽了苦难,最后怎落得个如此下场?”
石安对林冲了解不多,也不知道武松和他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厚。
但见武松如此姿态,想来应该是无数次同生共死中建立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