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在院中踱步许久,然后才带着武松去了刑部大牢。
“我可以出去了?”
张定远起身整理衣衫:“如果不是带我出去,你是不会来的。”
石安轻轻颔首,沉声道:“这些时日之所以不来见你,是因为李尚书病了,不想让你忧心。”
回去的路上,石安详细讲述了李瀚达的病情,对对他道:
“李尚书的意思,是让你辞去金吾卫骁卫一职,跟随我去濮州查案。”
张定远没有立刻答应,皱眉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如果我继续在营中任职,就能够尽快找到证据。”
石安摆手打断了他:“但更大的可能,是你在找到凶手前,就已经死了。”
“无论是李尚书,还是远在边疆的张俊大将军,都不希望你舍身冒险。”
一路之上,石安都没能劝服张定远在,但在张定远和李瀚达二人密谈一宿之后,张定远还是接受了李瀚达的就建议,同意暂时跟在石安身边做个帮手。
翌日一早,石安便准备出发,李瀚达亲自相送。
“老头,你还是穿官服的时候显得精神些。”
石安开口调侃,李瀚达立马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无论对内对外,这张嘴都能把人气死。”
相互呛了几声,石安一众便和李瀚达一同出门,不过方向却是分道扬镳。
上了马车,张定远皱眉审视着改做丫鬟打扮的李师师和姬怀雪,颇有疑惑。
“你大可以将这两位姑娘留在尚书府,女人家毕竟心细,也可以多照顾下李叔。”
石安听出了张定远是对二女有所嫌弃,觉得她们是累赘。
“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一直住在别人家里总归是要被外人传口舌的。”
当然,这也只是石安对张定远的搪塞之词。
归其缘由,还是石安担心没了自己的护持,两个女孩在汴梁城中没有自保之力。
石安不愿挑明,即便李瀚达会努力照料,但他自己现在都是个病弱的身子,可谓是自身难保。
好在张定远也只是随口一提,然后便闭目养神没了话语。
张定远与石安他们不算相熟,但李师师是个小话痨,很快还是让马车里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当然,张定远那张唯一的冰块脸,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石安一行出发的早,刚过辰时便出了城门。
没走出多远,马上突然停下,武松脑袋探入车厢,急声告知。
“石大人,前头有群拦路的金吾卫!”
然而石安还未开口,张定远突然睁开了双眼,一边下车一边道:
“是我的那些兄弟们。”
石安将信将疑,撩起车厢帘布亲自查看,认出其中几个的确都是和张定远亲近之人,方才觉得惊讶。
“你昨儿个到了尚书府后,应该没人去帮你送信吧,你是怎么知道来人是你的亲信?”
张定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腔调,不过倒也坦白了缘由。
“是马蹄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依靠操控马匹走动的频率和力度,用于互相辨认身份和传达密信。”
“此密语是我独创,在金吾卫中,也只有我和我的亲信通晓。”
“另外,你昨夜没必要去监视我。”
石安赶在张定远下车前找补了一句:“我并非监视,只是想看看李尚书能不能说服你来给我当帮手。”
结果无须言明,张定远已经将和亲信的密语告知石安,便算是表明了态度。
不过该给的私密空间还是要给的,石安没有下车跟上去听张定远和这群亲信的交谈,只和其余人一起等他回来。
“石大人,俺觉得这小子不是真心归顺,老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像是别人都欠了他银子一样。”
“要不你下个令,俺去揍他一顿,将他打服了,以后也就老实了。”
石安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犯不着如此,除了对李瀚达,他对他都是这副嘴脸。”
“而且……”
石安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以后咱们每个人都别去招惹他。”
“看上去他现在是落魄了,但是在没有了金吾卫骁卫的官职后,依然能有这么多人来送他,可想而知,这其中的门道很深。”
武松认真思索良久,猛地一拍脑门道:“俺明白了。”
“这厮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平日里对待下属同僚应该却是极好,就像宋头领平日里对待我们一样。”
“所以,那些金吾卫才会对他有所不舍。”
石安悠悠叹了口气,嗤然笑道:“这只是其一。”
“但我也是刚刚想到,我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他可是戍边大将军张俊的义子,更是被当做亲子一般从小养在身边。”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张定远即便再难以掌控,但是肯定不会忤逆张俊才对。”
“但是张俊却以此为由,将他留在了汴梁,而且还没有让他加入自家的军队,而是让他在金吾卫中任职。”
“现在看来,张俊和李瀚达从很早之前就在谋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