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隐隐觉得可能忽略了某个环节,但现在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待衙兵收拾好现场后,石安又特意下令,暂时将挖掘葬坑的那几个人关押起来,并派人对他们仔细审问。
忙活完一切后,石安和张定远武松一起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石安莫名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那栋宅院。
远观看去,屋脊上的窟窿触目可及。
“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石安低声呢喃了一句,脑海中再度浮现昨夜噩梦中的情景。
一夜一日折腾下来,石安身心俱疲,但回到栖身的客栈后,石安却又被李师师给纠缠住了。
小丫头豆蔻年华,还是孩子心性,好奇心重,非要石安给他讲述今天送葬出殡的经过。
石安现在竭力想要封锁葬穴挖出岁贡黄金之事,更不想李师师被无端牵扯进来,自然是将这事隐瞒了下来。
为了不被李师师继续纠缠,石安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今天我们将林教头的棺椁送到了城外一座荒山上。”
“那座山邪性的很,即便是大白天走在山路上,都感觉到脊背发寒,就好像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
“而且从上山开始,我们就是不是听到很多哭声,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着人影,甚至两个脚印都没有。”
“等到了地方开始挖葬坑,就更吓人了,坑里居然挖出了一具青面獠牙的怪物!”
随着石安猛地拔高嗓音,李师师紧跟着迸发出尖叫,同时捂住了耳朵往姬怀雪的房间跑。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了,太吓人了!”
石安看着受惊小兽一般逃窜的李师师,嘴角不自觉上挑。
“哼,我听过的鬼故事,比你会唱的小曲儿还要多。”
石安抿嘴轻笑,他知道李师师最怕的是鬼,所以故意编造出这种恐怖感十足的故事,绝对足够将李师师一次性打发了。
但在吓走李师师后,石安却又莫名没了睡意,一直趟到了傍晚才真正入睡。
而在进入梦乡之后,石安又很快的进入了梦境。
依然,还是昨天那场噩梦。
多数沉沦梦境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石安也是如此。
不过这次将石安从睡梦中惊醒的,不再是张定远,而是动静更大的武松。
石安被武松的一声暴喝吵醒,睁开眼后又过了许久才三魂七魄归身。
从床上坐起,石安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放眼扫量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又等了一阵,张定远和武松才一同回来。
“你们这是去做了什么?”
深更半夜,二人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出去,肯定是有事发生。
张定远抬手拦住武松,自己亲口讲述。
“你又做噩梦了,我被你吵的睡不着,正要起身叫醒你的时候,突然听到武二郎在外面吼叫,就出去查看。”
“二郎告诉我,有个窃贼想从窗户偷偷爬进他的房间,但被二郎察觉,直接追了出来。”
听到这里,石安已经明白了缘由,但紧跟着又生出疑惑。
“按理来说,在濮州诸多官员潜逃的情况下,的确给了窃贼有了可乘之机。”
“但要说有人潜入二郎的房间行窃,我又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一来,濮州贫苦,即便有飞贼,但也会选择去其他地方行窃。”
“第二,这间客栈一年下来也没几个客人,现在更是只住进了咱们几个。”
“可是窃贼没有去空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二郎的房间,说明窃贼是提前踩点,知道哪间客房住着人。”
“但如果他提前勘察的话,又不可能不知道二郎的身份。”
“现在就连街上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如今濮州城真正的所有者,早就不是府衙,而是先现居在城主府的梁山好汉。”
“二郎和宋头领的关系,也是人所共知的。”
“窃贼在明知道客房住人是二郎的情况下,依然还是选择冒冒险就进入,这其中充斥着大量不合理的地方。”
“除非……”
石安话未说完,张定远便抢声接话。
“除非,刚才那个人,不是窃贼。”
张定远这会儿喘匀了气息,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冰块脸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刚才那人身手干练是个好手,能够以一己之力摆脱我和二郎的追捕。”
“有如此身手的人,却沦为飞贼,我觉得过于牵强。”
石安认可了张定远的推测,但想要更进一步知道其目的,暂时却是没有头绪。
直到张定远突然对武松开口发问:“二郎,你可否察觉最近梁山中有人对你过于关注,或是其有其他异常行为?”
武松没能理解张定远的意思,回忆了一下道:“俺才刚回到濮州不到两天,没觉着谁有何异常举动。”
“倒是你,现在说话永远遮遮掩掩,跟石大人是越来越像了。”
张定远未有回应,石安便开口质问。
“你还是怀疑,梁山中有背叛者?”
张定远轻轻点头,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