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事本无定数,我不知到时该如何抉择。”
张定远只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石安原本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成想张定远竟如此认真,只能无奈的说了句‘你这人真是无趣’。
……
之后两日,石安对外发布了招募令,主要募集的是衙兵和各衙门里空缺的实干基层。
石安虽然已经是府尹,但那些个高阶官员的任免,还是需要上奏朝廷,又吏部定夺。
当然,按照那些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也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毕竟,石安现在实质上就是濮州地界最大的掌权者,吏部也不可能专门从汴梁派人来插手濮州的官职任免。
但将这项任免权交给石安后,却让他内息百般纠结。
宋江和吴用步步紧逼,接连刺来软刀子,坚持要石安利用此次机会安顿梁山的人。
更让石安无奈的是,他现在只能答应下来。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梁山的数万人马就在城外不远处,如果真和梁山撕破脸来,谁也不能保证宋江是否还能继续约束他们。
还有便是,对石安而言,眼下除了梁山,石安的确是难再找到可用之人。
濮州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能人强士若有一展抱负的决心,要么北上去往京师汴梁,要么就是南下去物质富裕的应天府。
无人可用之下,石安只能从梁山去挑选人手。
前后才不过忙活了两天,石安就已经开始觉得头晕脑胀。
石安不得不承认,梁山多俊杰,尤其是在一些个需要武力值的岗位上,他们都能胜任。
但其中多数都有一个通病,难以驯服。
说白了,就是一时半会难以改除的匪气。
更让石安窝心的是,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些人看似成了自己的下属,但实际上他们真正服从的,还是宋江的命令。
看清局势,石安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宋江对朝廷的归顺之心不会改变,同时他还能一直成为梁山一百零八将的带头大哥。
这天正午时分,石安好不容易从卷宗成摞的案牍前抽身出来,正要叫上武松一道去吃些午餐,刚好这时武松自己急匆匆闯了进来。
只不过,从武松着急的模样来看,他肯定不是来约自己吃饭的。
“何事惊慌?”
石安起身活络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只觉耳中气血声轰鸣作响。
武松被他这么一问,突然间却又有些支吾起来。
“没……”
“俺是说,没甚大事。”
“只不过,是外面有人告状,俺见你最近劳累,就帮你把人赶走了。”
石安皱眉审视着武松,内心颇有些失望。
武松生性耿直,并不是擅长撒谎的人。
也是因此,石安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故意隐瞒。
“二郎,你我也曾多次同生共死,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但你今日却在欺瞒于我,令我心寒。”
“另外,我敬你是侠义之辈,若是平日里有人击鼓鸣冤,你定不会将人赶走。”
石安言尽于此,说完之后便直勾勾的看着武松,等于是给了他最后的机会。
武松可能根本想不到石安对他的审视,但好在看出石安的失望后,武松还是选择了坦白真相。
“石大人,俺全都告诉你吧,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今天上午,俺铁牛兄弟去街上吃饭,恰好看见有人行窃,他看不过去,便冲上去将那小贼给收拾了一番。”
“刚才来告状的,就是那小贼的家里人。”
得知真相,石安重重叹了口气。
“家眷都告到衙门里来了,李逵那厮难道是将人给打死了?”
武松双目一瞠,急忙否认。
“没有没有。”
“我听来报信的兄弟说,那小贼被送去医馆的时候还有口气儿呢,这会儿也已经被救了回来。”
看到石安脸色略有缓和,武松开始继续为李逵说好话。
“石大人,其实铁牛也是仗义行事,那小贼偷窃本就不对,如果是我在场,也会和铁牛一样行事。”
石安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开口打断了武松。
“偷窃的确不对,但罪可致死吗?”
“如果李逵下手再重上几分,那偷窃之人肯定就要丢掉性命了吧?”
“再者说了,若人人都像你们滥用私刑,那大宋律法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说着说着,石安自己反倒是说不下去了。
石安看到武松并没有被自己说服,而是呈现出满眼迷茫的神态。
武松的不理解,恰恰说明了现今大宋王朝的病态。
奸佞横行,赋税繁重,百姓贫苦。
人一旦到了连基本温饱都难以维持的境地,自然会去铤而走险逾越律法的约束。
长此以往,甚至让天下百姓对现在的社会制度变得麻木和迷茫。
也是因此,才会接二连三出现包括梁上在内的多起农民起意。
“二郎,你可能觉得我的话重了,但我坚信自己才是对的。”
“你若愿与我继续结交,日后万不可再率性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