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
石安皱起眉头:“林伯栾来濮州赴任,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的金吾卫?”
一旁的张定远呆滞了一瞬间,示意石安看向骑着高头大马的领军人物,咬牙凝声。
“前方那人不是林伯栾能够驱使的动的。”
“他是……金吾卫上将军,高杰!”
石安随即跟着震惊起来:“高杰?”
“高俅的二哥?”
石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高杰,但在汴梁时也听过高杰的威名。
上将军一职,是金吾卫的最高军衔。
石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高杰竟然会出现在濮州地界。
不过更令石安没有想到的是,高杰亲自带队发起冲锋后,并没有对石安刀兵相向,而是带领队伍闯入了石安和安抚使军的中间地带,利用自己的百多名金吾卫,将双方隔绝开来。
林伯栾在追杀途中也是首当其冲,但在看到高杰后也不得不赶紧过来拜见。
“高将军,您怎么……”
高杰冷哼一声,直接将手中马鞭抽在了林伯栾的身上。
“我本来已经走了,听到你这营中热闹的很,不得折返回来。”
“这一看,还真是让我瞧见了一出好戏啊。”
高杰对着林伯栾训斥了几句,而后便朝着石安这边招手。
“过去吧,如果有高杰的金吾卫加入,咱们是铁定走不掉了。”
“不过看他现在的意思,好像对我们没有敌意。”
张定远看的明白,如果刚才高杰冲锋的时候,直接对自己这些人下手,前后围堵之下,他们就已经死在了刀枪之下。
石安和张定远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带领众人向着高杰走进。
快到近前的时候,众人又停下了脚步。
高杰盯着石安和张定远看了半天,突然间跳下马来,亲自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哈哈,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弄的草木皆兵一样了?”
“事情原委,方才林伯栾已经对我说过了,无非就是一场误会。”
“蹴鞠场上,偶有生死,何至于牵动到这么大阵仗?”
石安听出了高杰的意思,他这是想去做和事佬啊。
恍惚间,石安又一次回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高俅的情景。
当时是在汴梁的皇宫大内,官家召集群臣议事,退朝之后高俅曾和高伸有过对话。
当时高俅说的是要去高伸的学士府上吃酒,而且还要叫上高杰一起。
现在想来,当初高家三兄弟的那场酒会,居然对石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石安看来,高俅很可能对自家两位兄长有所叮咛,否则高杰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相救。
“你是石茂才的儿子,当初差一点儿成了我大哥的乘龙快婿。”
“虽说现在是你大哥迎娶了我侄女,但我其实觉得你更像人中龙凤。”
高杰的表现和石安听到的形象不同,传闻之中,高杰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但现在石安眼前的模样,却更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好在,石安从不只相信眼前看到的片面,而且他认为有些传闻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高将军过奖了,我就是一个被赶出了家门的破落户,哪儿值得您谬赞。”
无论如何,石安明白今日若想带着身边所有人安然离开,高杰是唯一能够相助他们的人。
于是乎,石安只能放低姿态讨好。
然而高杰的关注点却不在此,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道:“你被石茂才给赶出了家门?”
“难怪,上个月他们家大婚的时候,你也未曾回来奔赴喜宴。”
听高杰的话音儿,石景严和高玉莲已于上个月完婚,但石安内心毫无波澜。
但石安能明显感觉到,高杰有一种想要藉此来同情自己的感觉。
于是乎,为了配合高杰,石安只好摆出一副悲寂落寞的神情,长吁短叹起来。
“呵呵,家中兄长成婚,我竟连封请柬都没收到。”
“不过嘛,这也算是稀松平常之事了。”
“说到底,我只是妾室所生,从小到大,父亲都不曾对我多说上一句话。”
“不出所料的话,我离开家门之后,父亲和兄长的日子才算是过的踏实。”
石安不仅精通城府谋略,他的演技也是一绝。
说着说着,石安的眼眶都开始泛红起来。
“唉,你这娃娃还真是可怜。”
高杰抬起手掌拍了拍石安的肩头,开口安慰道:“不过你绝不可妄自菲薄,现在你的成就早就超过了石茂才。”
“本朝之中,在你这个年纪,能够兼任地方府尹和刑部侍郎的人,古往今来你都是头一个。”
“你是不知,现在汴梁城中已经传遍了,都说石茂才是个睁眼的瞎子,放着成才成器的儿子不管不顾,偏偏对个草包照顾倍加。”
石安苦涩一笑,低下头去。
高杰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你这个年纪,看不开家里那点儿凉薄人情也是正常,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今日还要赶路回京,现在已经耽搁了时辰,再不上路就真的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