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带领众人离开了军营,一直到步入安全地带后,依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恍惚之际,路旁密林中突然窜出一对人马,正是在外接应的吴用。
“石大人,我听见军营里喊杀冲天,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石安简述了经过,吴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请石大人恕罪,我等并非不想去救援,而是营外突然出现了一支两百多人的金吾卫,我等实在是无法与之争锋。”
“无妨。”石安无心怪罪,而且觉得吴用没有冒进,其实是个稳妥之举。
试问,如果吴用真的从暗中偷袭高杰,那么高杰也将无法再去为石安说和。
“不对,高杰只带了一百多名金吾卫。”
张定远敏锐的察觉到细节,开口挑明人数上的差异。
吴用忙急声开口:“这就是我在意的事。”
“我等在暗中设伏,亲眼看到高杰带领着两百多名金吾卫进了军营。”
“没过多久,这两百多人便运送着十多辆蒙盖皮裘的马车出来。”
“但在营中出现动静后,高杰便将队伍一分为二,自己亲带其中之一又返回了军营。”
“直到刚才,高杰在你们之前出了军营,便又带上那十几架马车,急匆匆的上路了。”
石安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吴用的所见所闻拼组起来,心中越发不安。
“高杰分出一半的人马来保护十几架马车,又特意抢在我之前着急忙慌的上路。”
“那些马车上的物品用裘皮蒙盖用于隐藏,那么车上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石安心中已经隐隐有所预感,这时吴用也说出了和石安一样的猜测。
“回大人,金吾卫护持紧密,在下实在无法靠近查看。”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吴用带着石安等人往路边挪了十几步,蹲到地上指给石安。
“大人请看,这是那些马车留下的车辙印记。”
“从车辙深度和当时马匹艰难费力的情况来看,马车上拉载的必是极为沉重之物。”
“在下以为,很可能就是大人在追查的岁贡黄金!”
石安眉心紧锁沉默不语,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原来如此!”
石安快速梳理清了一切,快速开口分析起来。
“今天我们和高杰前后脚到来,对林伯栾来说应该是一个巧合。”
“我们来此是假借巡视为由,旨在搜查岁贡黄金。”
“而高杰的目的和我们也有关联,我猜他是为了运走这批黄金。”
“在此之前,我一直只当林伯栾劫黄金只为了栽赃嫁祸,反而忽略了黄金本身的价值。”
“现在看来,高杰身为林伯栾的顶头上司,也只有他能够命令林伯栾去打劫岁贡,并且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将其据为己有。”
一口气说完,石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今日一切,其实最为艰难的人还是林伯栾。”
“从咱们在营前叫骂开始,林伯栾就在努力从中斡旋。”
“他的目的,自然是避免我们和高杰因为巧合撞到一起。”
“说白了,就是不敢让我们看到高杰运走了黄金。”
“但因为一场蹴鞠引发了混战,林伯栾自己都已经热血上脑,肯定是无法去平息纷乱。”
“不出所料的话,高杰之所以不想让就今日争斗之事传入汴梁,是担心他自己曾在濮州现身的事暴露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很可能会有人将岁贡黄金失踪一事和他联系起来。”
理清原委之后,石安又一次叹气。
“高家三兄弟,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精明,我今天居然被高杰给骗了过去。”
如果不是刚好潜伏在营地之外,又亲眼目睹了高杰的所作所为,今日石安就要被他彻底欺骗过去了。
届时,石安就算以后再找机会将安抚使军的军营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有关岁贡黄金的下落。
“岁贡黄金若真被高杰所得,你想怎么做?”
张定远开口对石安发问,而后用一直用眼角斜睨,默默等待着石安的抉择。
然而这个抉择,石安也不敢轻易妄下。
从理性来看,石安即便知道了岁贡黄金落入了高杰之手,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无睹。
原因很简单,朝廷并没有因黄金失踪案给石安太大的压力。
换句话讲,就算石安失踪无法追回黄金,朝廷也不会有太多怪罪。
毕竟,黄金在濮州地界失踪时,石安身在汴梁,而且是因为官家召见,且被临时安排留在汴梁办公。
也是因此,绝度没人敢去因此去弹劾石安,不然的话就是在去指责官家将石安留在汴梁是个错误抉择。
从理智出发,石安应该主动避开此事。
但不知为何,石安此时却深刻感觉到,自己并不想就此作罢。
“张骁卫,你觉得我该当如何?”
石安突然开口,想要听取张定远的意见。
张定远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和义父时常通信,此次岁贡黄金的损失,是用他的军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