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看得出李师师是在虚张声势,要知道以前她可没少因为胆小而钻进石安的被窝。
但是现在石安全身凸显着一个‘穷’字,着实拿不出银钱去购置房产,只好选择临时回到自己那栋毗邻案发现场的宅子里过度。
石安现在每日政务缠身,简单商榷后,便将修缮打扫的活计交给了张定远和姬怀雪。
翌日开始,这二人便开始着手处置,石安也不过问,重新投身到府衙公务之中。
一连过了五天,房屋修缮完毕,石安才在这天处理完公务后去自己的宅院入住。
宅院毕竟荒废已久,再加上因为隔壁出了人命案子,周围邻居已经全部搬走,眼下居然只剩下了石安这一家入住。
姬怀雪知道李师师即便嘴上不说,但在这种地方生活终究还是怕的,便主动提议摆上一桌酒席,一来是庆祝乔迁之喜,二来是北方地区自古以来都有暖房的习俗,旨在聚集人气。
傍晚时分,石安坐着轿子回到自己的宅院,到了门口不自觉抿嘴苦笑起来。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濮州府府尹,还是刑部侍郎,想不到竟寒酸至此。”
自嘲了几句后,石安刚说让轿夫离去,那几个糙汉子就逃也似得的跑走了。
在他们看来,石安这种做大官的人,是有气运加身的,能镇得住妖邪,但他们这些普普通通出苦力谋生的,还是离死过人的地方越远越好。
石安心思聪慧,自然洞悉了他们的心思,无奈摇了摇头,正要抬脚迈过门槛,突然又听到了背后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回首观望,武松正大步流星的赶来,瞧见他额前缜密的汗珠,就知道肯定是奔跑了许久,绝对是从城主府中一路跑来的。
“二郎,你也赶回来吃饭啊?”
石安出言调侃,但武松一口气来到石安面前后,却面露疑惑。
“吃饭?”
“俺是还没吃晚饭,但俺急着来寻你,是要跟你汇报那批岁贡黄金的下落。”
石安瞬时收敛了笑意,拉着武松一起步入院内。
为了不让武松去多次重复讲述,石安和他一起进屋,见人齐了才让武松开口。
武松奔袭一路口干舌燥,先是饮干了两大碗清酒,才抹了抹嘴角讲述起来。
“这几日我按照石大人的叮嘱,不对吴用发难,只在暗中监视。”
“他看上去倒也老实,一直派人跟踪着运送岁贡黄金的队伍。”
“但那只队伍还没离开濮州地界,高杰就带走了一半的人马,直接返回了汴梁。”
“至于剩下的一半人手,则是运送着装殓黄金的箱子,消失在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石安摆手打断了武松,皱眉疑声:“消失?偏远的地方?”
“你且仔细说个清楚。”
武松点了点头,重新组织起语言。
“我先前每日都能截到吴用的耳目或是密信,所以能够知晓运送黄金队伍的行踪。”
“但从昨日开始,就再没有密信送回。”
“吴用也说了,他和探子的约定是至少每日一封密信,现在既然收不到信了,十有八九是跟踪的人已经遇难。”
“根据最后一封密信中汇报的位置,就在那个偏远地方。”
武松表达能力有限,说了好半天也没说个清楚。
石安从他的话语大意推测,所谓的偏远地区,其实是在濮州、曹州和中州这三州的交界地带。
那片区域土地贫瘠,而且是中原地区少有的黄土丘陵地貌,每到风大的季节,铺天盖地的黄沙走石。
因环境恶劣难以耕种,所以这片区域才变得贫瘠。
而且因为位于三州交界地带,所以三府府衙都不愿意接管,就像是蹴鞠游戏一样,想要将那片区域踢给对方。
“我隐隐有些印象,那地方只有一个规模还算大些的村子,好像是叫黄泥村。”
“但是根据濮州府府衙里的卷宗记载,早在十多年前,黄泥村就因为连年无法耕种而纷纷逃离,成为了荒村。”
石安上任不久,加上府衙人手不够,能够对这种偏远地带记住些细枝末节,已经实属不易。
武松挠了挠头,跟着认真回忆起来。
“但俺从探子的密信上看,黄泥村虽然贫苦,但还并未荒废。”
石安想了想道:“可能是我没看完所有的卷宗记录,又或者是黄泥村的百姓逃难渡过灾年后,又回到了故土重建。”
按照古往今来的国情,国人对于故土的眷恋是极为深厚的,石安的推测不无道理。
思索片刻,石安继续开口:“前任府尹在梁山攻入濮州之前,就已经提前溜之大吉。”
“这种贪生怕死之人,是不可能指望他去关怀黄泥村这种贫苦之地的,记录不够详细也实属正常。”
石安还在努力回忆有关黄泥村的记录,张定远突然开口直奔主题。
“高杰没有将黄金送去汴梁,而是送去一个贫苦至极的小村落,是为了什么?”
石安耸了耸肩,抿嘴笑道:“高杰身为金吾卫上将军,属于是金吾卫的最高将领,他的一切根基也都在汴梁。”
“他之所以将黄金送去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