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心想,时间耽搁的越久,追查岁贡黄金下落的难度就越大。
于是乎,石安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整顿好了队伍。
出发之时,石安还是不放心濮州府府衙,为了防止后院失火,石安又临时决定只带了不到五十的衙兵。
不过好在武松这次亲自从梁山挑选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手,重新拼凑组成了两百多人的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出城之时,百姓的议论自然是喧嚣鼎沸。
“瞧见没,咱们府尹大人又要出城了,听说他前几天出城,只是为了去和安抚使玩了一场蹴鞠。”
“这还能不知道,据说他还专门带了梁山的黑旋风过去,直接打死了两个当兵的,这哪是什么父母官,完全就是个歹人啊。”
“呵,这算什么,这厮原本就是汴梁城中长大的纨绔。”
“你们肯定不知道吧?他那架马车上还金屋藏娇呢,他前段时间回汴梁,就是专门去教坊司买了两个花魁进行取乐的。”
石安坐在马车上,皱眉聆听着车外的议论,不禁眉心皱起。
张定远淡淡然瞄了石安一眼:“流言蜚语罢了,你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石安朝他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这人完全不要脸面一样。”
“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
“现在市井流传这些言论,尤其是关于诗诗和怀雪的,她俩没发一言,凭什么街上的人知道他们在车上?”
不等他人开口,石安自问自答:“很显然,上次那种来城中造谣的菜贩子并没有抓完。”
“不过这样也好,给吴用留些事做,也免得他再生出别的心思。”
武松作为在石安和梁山之间的传话人,赶紧接话道:“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吴用,让他继续搜捕造谣的人。”
石安轻轻摆手,沉声道:“这种人抓是抓不完的,不过我可以继续用我的老办法。”
“与其费尽力气去铲除造谣的人,不如制造新的舆论来压制谣言。”
“二郎,你让吴用去挑些口条好的,帮我传颂些本官爱民如子之类的言论,顺道再去传些林伯栾凶狠残暴打压兵士的事实。”
武松闻言马上下车去让人通知吴用,张定远眉心微皱打量着石安。
“你今日怎么有些孩童脾气,只为了挣个名声,居然还要派专人去传播言论?”
石安抿嘴一笑:“我本人的确不太在乎这些虚名,奈何我现在是濮州府尹啊。”
“濮州城,将是我未来根基所在,而根基中的根基,在于百姓群众。”
“前朝太宗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粗浅的道理你想不明白吗?”
张定远先是一愣,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目。
“我能够想明白并不重要,但你能想到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危险。”
张定远又是这样话说一半就开始缄默其口,石安对他没有办法,干脆转而去和二女说笑起来。
出了濮州城,石安只觉轻松,干脆让李师师唱起了小曲儿,倒真有了几分百姓口中纨绔子弟的模样。
一连数日,石安带领着二百多号人向着黄泥村的方向行进。
在石安想来,吴用最初派出的探子已经失联,如果他们尽数被擒,那么就已经是到了打草惊蛇的地步。
也是因此,石安也没有理由再去隐蔽行踪,干脆大大方方玩起了阳谋。
反正石安已经做足了高调招摇的姿态,现在无论是濮州百姓还是汴梁的朝堂,都已经知道石安这个府尹在巡视自己的地界。
如果石安一旦出现意外,那么黄泥村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于是乎,石安干脆直奔黄泥村而去。
风尘仆仆赶了十几天的路,周遭地界越发荒凉起来。
石安习惯了汴梁的繁华和濮州的草木葱郁,乍一来到这形似黄土高原的地方,倒还真有了几分不适应。
正午时分,到了饭点儿,石安便让众人暂时停步休整,他自己则是和张定远等人在马车上躲避风沙。
“这张地图有问题。”
石安展开专门从府衙中带来的地图,却发现图中地形和路线与实际环境截然不同。
最大的区别,在于地图上标注的黄泥村位置,偏离了足足数十里。
“我没记错的话,这地方的确有个村子,但并非是黄泥村吧?”
石安开口询问,但实际上只有他记得住整个濮州地界的区域划分。
认真思考了一阵,石安自问自答。
“这个村子隶属于中州府,名字应该是叫做黄易村,和黄泥村的名字极为相似。”
众人在惊诧于石安的记忆力后,张定远当先开口道:“我的直觉,不太像是绘制地图时出现了纰漏。”
石安点头:“大宋朝虽然军事战力不强,但是工部匠人的水平却是顶尖。”
“那些个能工巧匠,无论是指掌间的活计,还是山野之中对于土地的丈量,基本上都不会出错。”
“所以现在看似是出现了纰漏,反而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张定远微微皱眉:“你和我想的应该一样,有人刻意隐瞒,或者说是想要误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