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远提出的要求让石安不解,疑声问他:“你不是向来厌恶梁山众人言行粗鄙鲁莽吗?”
“可是这次,为何偏要动用他们?”
张定远开口直言:“你手下那些衙兵,平日里是仗着官职威严办案,寻常百姓自是不敢忤逆。”
“但黄泥村的村民,显然并非普通百姓。”
“再者说了,劫人越货这种勾当,还是梁山的人干起来更为顺手。”
石安觉得张定远言之有理,便爽快答应下来。
商议妥当后,张定远便继续对棺材动起了刀,然而全部劈成碎木片后,却再没出现任何可疑的器物。
一通忙活之后,时辰已经过了正午。
张定远正要出门去挑选人手,突然间目色一凝,快速将放在桌上的铜片和拓印出的密文揣到了怀里。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拍击门板的声音。
“石大人,我听闻您还未进午饭,特专门给您送了些过来。”
石安满心厌恶的叹了口气,马上又挤出笑脸去开门。
门扉开启的一瞬间,于老四便探着脑袋向屋内张望。
“石大人,您这是在?”
于老四凝视着满地碎木,石安大大方方的让出身位,任由他去观看。
“我劈了一口棺材,准备留到晚上当柴火烧。”
“当然,你也可以替柳清荷鸣不平,说我是故意报复,才故意毁了她父亲的棺柩。”
石安以退为进,于老四也无话反驳。
趁着于老四让人搬运餐盒进来的空挡,石安继续对于老四发问。
“方才我发现这棺材里是空的,不知那柳彦卿的尸身去了何处?”
于老四目色一紧,有些不自然的道:“尸身已经下葬。”
“您是见过了柳清荷的,她就是因为生父亡故,悲痛交加之下才变得疯癫不堪。”
“这口棺材是她自己为柳彦卿准备的,但其实根本就用不上。”
石安轻轻颔首,随即又问:“这柳彦卿究竟是何人?他的坟冢又立在何处?”
于老四眼中的戒备越发浓郁,咬了咬牙道:“柳彦卿不过是个落榜的秀才罢了,这等卑贱之人怎能如的了您的眼?”
“至于坟冢,其实也未立下。”
“我们黄泥村施行火葬,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柳彦卿被大火付之一炬,所以柳清荷才得了失心疯。”
“而且柳家父女是外来户,我们这儿也没有给他立碑建冢的地方。”
石安佯装惊讶:“外来户?”
“可我记得,你昨天还说黄泥村的村民,都是逃荒之后返回家园的本地人,为何又有了外来之说?”
肉眼可见,于老四变得不耐烦起来,敷衍中带着急躁。
“仅此一户,其余的都是祖辈扎根于黄泥村的本地人。”
说完之后,于老四便要告辞离去。
石安对着于老四后背,镇定开口。
“本官知你忙碌,就不留你一同吃饭了。”
“另外,本官明日便要去其他地界巡视,待本官回到濮州府衙之后,会酌情给你们黄泥村拨些赈济银两。”
听闻此言,于老四终于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石安作揖行礼后才再次离去。
“缓兵之计未必有用。”
张定远以为石安谎称明日才会离开黄泥村,是想要让于老四放松警惕。
石安开口反驳:“于老四已经对我起了忌惮之心,自然不会相信我会轻易离去。”
“我刚才的话,只是为了让他将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
“如此一来,你那边的行动多少能够轻松一些。”
对张定远坦言后,石安重新对所有人安排起来。
“今夜,定然无法安然度过了。”
“张骁卫,你救出柳清荷后,只管设法离开黄泥村。”
“至于我这边,就要倚仗武二郎带我们突围了。”
张定远心有担忧,不过还未开口就被石安抢先道:
“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别忘了,我这边留下的人手,可是数倍于你。”
“再者说了,即便黄泥村的人骁勇剽悍,但我濮州府的衙兵,以及梁山的好汉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真要动起手来,孰强孰弱还未可知!”
石安态度坚决,张定远无法再行规劝,只好和石安约定,若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便兵分两路各自突围,到了村外再找机会会合。
商榷妥当后,石安等人吃了午饭,而后便各自找地方休憩,养精蓄锐以利于晚上的行动。
石安的心理素质极强,即便是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中,依然还能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暮色已至,张定远已经整装待发。
石安专门让武松去对张定远挑选出的人手进行叮嘱,毕竟张定远是第一次率领梁山人手展开行动,石安多少担心他们会不听从张定远的命令。
待张定远趁着夜色离开后,石安也开始亲自指挥留在身边的人。
“二郎,咱们也该动起来了。”
“你传令下去,所有人丢弃无用之物,只携带兵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