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早晨听国师的仆人讲,那姜林昨天和国师饮酒的时候说,此次要借着迎娶你的时机,要和他那已娶之妻黑石月补办婚礼呢。这姜林还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一大早,嬷姆从帐外走了进来,对着还赖在床上的王女说道。
“哦?竟有此事?以往的男子都是娶了新人忘了旧人,这姜林倒是如此重情义,我倒是对他突然好奇了起来。”卧床上的年轻女子半撑着身子,眼睛望着帐篷的顶部,开始幻想起来。
“好了,别对他好奇了,明天晚上他便是你的人了。国师大人传来了话,今天上午那些随嫁之人和嫁资都要被送往晋阳镇了,下午我们便启程也赶往晋阳镇,明日便是你们三人举办婚礼的日期。后日国师大人便要返回朝歌城去复命了。国师大人请王女早做准备,免得耽搁了行程。快起吧,懒虫。”嬷姆望着卧床上还像个孩子一般的王女,怒嗔了一句。
片刻后,年轻的女子“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在嬷姆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呆坐在床边,又做起每日的功课——发呆。
嬷姆望着呆坐的王女想了想,开口说道:“王女,你和那姜林明日成婚后便与那叫黑石月的也成了一家人,既然那姜林要趁迎娶你的机会补办和黑石月的婚礼,不如你就大方点,将你的吉服送与她一套,以后你成了婚在这晋阳镇生活有些地方还要仰仗那女人。”
“嗯,还是嬷姆考虑事情周全。今晚抵达晋阳镇后,你便找机会让她来试试有没有合身的。另外给姜林准备的那套吉服,你记得给他送过去,让他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连夜要改好。”坐在床榻上的顺姬叮嘱道,一边的嬷姆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一上午,姜林都和申公豹二人坐在此前谈判时候的山包上,看着营地内的众人忙做一团。早食之前,槐、决、熊、青四人带来的几十名男丁和狩猎队队员引导着那些男女奴隶、囚犯和随嫁的百工一起,押送嫁资朝着晋阳镇行进。早食之后,便是随王女车驾而来的护卫人员和仆人在整顿物品,准备中午过后护卫着王女的车驾往晋阳镇开拔。看着营内热闹的场景,姜林突然有了一阵阵的压力。
二人坐在山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却将明日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明日的婚礼之上,申公豹会宣布商王的命令,之后便会将象征方国国君的青铜权杖授予姜林,宣布唐方由姜林和后代子孙执掌、承袭,这便给了姜林很大的权限。
之前的黑石村落也好,晋阳镇也罢,如果没有商王背书,姜林也只是一个民选的首领而已。正如申公豹所说,姜林死,下一任首领便由众人继续推举。或者姜林在首领的位子上犯了什么过错或者表现昏聩一些的话,居民们甚至还有权力罢免姜林的首领之位。而有了这个时代最具有神权的商王名正言顺的封赏令,晋阳镇的居民遵照王权神授的传统思想,自然也会认可以后这种世袭制。
相应的权力也决定了相应的义务。以前自己只是一个民选的首领,干得累了甚至随时撂挑子给别人也是可以的。但商王和申公豹这么一搞,便将自己实实在在地拴在了这个位子上,甚至还有自己的子孙。干得好了还罢,干得不好,恐怕会将晋阳镇的子民带入一个深渊之内,甚至在以后的历史上还会留下浓重的一笔,但肯定是遗臭万年那种。
这商王的女婿不好当啊!
姜林感叹了一句,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便起身拉起了申公豹,二人活动了活动筋骨,走下山包。
此时王女的车驾已经收拾好,送嫁卫队返回朝歌时的粮食和物资暂时堆积起来留在这营内,这两日的一切开销便由晋阳镇提供,所以整个队伍轻便了很多。一众人沿着汾水,穿梭在这原始的森林中,悠闲、惬意,不知不觉地便来到晋阳镇的南端乱石滩。
按规定,有军队随行时,必须在城外驻扎。虽然姜林一再邀请,但处事谨慎的申公豹还是命令卫士们在乱石滩扎营。见拗不过申公豹,姜林便派人将王女的车驾送入了晋阳镇,白日里已经将首领之屋边上一间专供其他部族首领访问晋阳镇时居住的客居收拾妥当,此时便成了王女的临时住所。
黑石工、红石魁、槐、决、熊、青等人早就将已经到达的奴隶和百工,还有那些囚犯和家人们都安置妥当,能挤得下人的茅屋再挤进些人进去,挤不下去的就去公厅暂居。
从各处生产场返回的居民们与一些往日不见的好友们纷纷点起篝火聚集在一起准备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那些刚到的奴隶和囚犯,在姜林的授意下在狩猎营地的时候就已经去掉了绑缚在手脚上的绳索,此时在晋阳镇内也能自由自在地行走而无人看管,看到点燃的篝火,也讪讪地想围上去和凑凑热闹。见到如此情形,那些居民们便纷纷起身欢迎新伙伴们加入。不多时,这些语言上还略微有些障碍的新来的,便被原来的居民们的脸上看到的接纳和欢迎的笑容所感染,心中的那种胆怯和不安渐渐地褪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晋阳镇还是灯火通明。有凑在一起,还在为第二天的婚礼做准备的;有在广场上按照朝歌来的专司礼仪的官员的指挥搭建台子的;有乔装之后,排着队伍四处巡逻的巡逻队伍;有在尽量地将首领之屋布置得华丽更像婚房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