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与清河势力对峙的第一线,高棉将其不多的机动力量都填在了景栋和大其马一线,并且在过去的一年中尽可能的加固了城防工事,不管是加固城墙还是挖深护城河,亦或是在城墙外再垒起一道新的矮墙,都做得是规规矩矩,找不出半点毛病。
而面对杀气腾腾的清河前锋,两地的守军在稍稍接触之后就直接掉头,大踏步的往后跑,直接缩进了防线之后不再露头,然后就是一封接着一封的往后方送信,大有援兵再不来下一分钟两地就要失守的样子。
七月十三日,进攻两地的前锋回报,进攻受挫。
随即,林海命令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刚刚完成整编的清河陆军第二军在陆友的指挥下兵抵大其马,而林海则亲自指挥第一军,完成了对景栋的包围。
对于是否救援这两座已经要塞化的城市,高棉朝堂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讨论。虽说景栋距离泰京更近,但事实上两座城市都算得上是泰京的门户。虽说中间还有不少大城,但景栋或者大其马忠的某一座城被攻破,则到泰京城就无险可守,因此,救援是一定要救的。
不过怎么救就是个大问题了。
杨义贞的建议是出动经过整编和补充的泰京守备兵团,加上自己新动员的士兵,组成一个庞大的决战兵力集团,直接前往景栋寻求对林海的决战。
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一旦高棉方面在决战中胜利,甚至俘虏或者击毙林海,那么不管陆友在大其马取得什么样的战果,都无济于事,高棉就事实上取得了对清河作战的完全胜利。
当然,任何事情如果都只往好处想,前景都显得是那么的诱人。
这样做的坏处也显而易见。如果决战兵团在短时间内拿不下林海的清河第一军,那么极有可能被攻破大其马的陆友抄了后路,那么高棉最后的兵力很有可能就在野战中被清河覆灭,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还不如凭借泰京城坚固的城防进行防守。
如果陆友狠一点,甚至可以不理会正在苦战的林海,长驱直入直扑泰京。到时候空虚的泰京城恐怕都挡不住一个百人队的攻击。
所以杨义贞的计划其实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由中枢给正在和陈朝对峙的信约突下令,让他放弃新构筑的阵地,直接带着野战军团回援。
“出于对陈朝作战的考虑,哪怕信约突不能把主力带回来,只要能派几万能打的兵回来加强一下大其马的防御,让陆友不容易突破,那么我们强行吃掉林海的第一军的计划也是可行的。”
在御书房的“清河入侵对策会议”上,杨义贞如此说道。
众人皆不言语。
倒不是杨义贞的方案行或是不行,而是他的方案中有至关重要的一条:需要信约突率军回援。
大家都不是笨蛋。
清河的入侵意图早就暴露得一干二净,相对于其他将领不断向中枢要援兵或者是提前询问对策,信约突从开始到现在就安静得可怕。
作为掌握着高棉第一大野战军团的他,至始至终都像是没有看到听到任何和清河入侵相关的消息一般,甚至在中枢发信给他,询问他对即将到来的高棉--清河战事如何看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所以,没人有把握这个信约突会听令回援。
“问问吧。”显然,长时间的开会对身体不好,高棉王信约平一脸倦怠之色。考虑到从战事爆发到现在,高棉王再也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子,因此大臣们有理由相信陛下的疲倦是因为忧心国事而产生的。
“陛下,军情如火,这公文一来一回,怕是会误事。”杨义贞行礼道。
“无妨。当初为了加强在景栋和大其马的防御,兵部和工部要走了很多的钱粮。朕相信耗费如此巨大的防御工事,挡住林海两个月的总是可以的。”
阮仕平看着脸色变得煞白的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哪怕是贪腐得再多,挡住十天半个月的总是可以的吧?”
工部尚书转头看了兵部尚书一眼,点了点头,便对着阮仕平一礼,道:“陛下,就以我们工事的强度,挡住十天半个月的是可以的,只要...”
“爱卿但说无妨。”
“只要这些工事里有士兵的话。”
“砰!”一个茶杯从阮仕平的手中飞到了兵部尚书的额头上,然后瞬间爆裂成数块。不仅仅兵部尚书的额头一下子血流不止,附近的两个人也遭了鱼池之殃,被茶杯的破片打得生疼。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没睡醒的陛下还能打这么准,早知道就躲一下了。这大概就是兵部尚书当时的想法吧。
“陛下,请勿听信他人污蔑之词!”虽说血水混杂着茶水往下流,自己的眉毛和鼻子上还挂着茶叶渣,但兵部尚书并没有去擦拭,而是直接行礼道:“臣敢保证,两座要塞城市中有足够的兵力。”
“罢了。”信约平接过太监新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你们做事的风格我知道,只望你们知晓国事艰难,不要过分罢了。”
众人闻言心情稍缓,却又听得信约平说道:“此间议事完毕,工部和兵部都留在宫中吧,若是两城守下来了,朕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