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主院小花园,方圆不过三丈的空地上,两道人影交织。衣炔飘飘带起风声,不时两根竹枝发出一连串的碰撞之音,个头高的正是叶欢,矮点的则是徐既。
黄娟在旁只看了一会儿,立刻转过头去,两根食指揉着太阳穴。一开始她还能分清哪个是公子,哪个是徐先生,可现在就只见人影飘飘,眼花缭乱。
不光是黄娟,臧空也有同感,二人的动作太快了,都似足不沾尘一般!时间看长了双目一阵肿胀,还有点恶心想吐。
“哒哒哒哒哒……”随着爆珠一般的声音响起,场中两人身影一分各自站定。
“哈哈哈哈哈,徐先生剑法高深莫测,欢输了。”叶欢一阵大笑之后欣然认输,在他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失败的郁闷,此刻臧空才看清他肩头的一点乌黑。
“主公谬赞,那是主公剑法尚不纯熟之故。可比起当日河南,主公进境竟似一日千里,可喜可贺。”徐既竹枝背后一收,抚恤笑道。
“这几日还要请先生多多指点,与先生交手,收获极多。”叶欢抱拳道。
“主公有所请,既随时奉陪,我观主公所进,当有顿悟之功。此事可遇不可求,还要趁着悟感尚在,多加练习。”徐既抱拳一笑,随即正色言道。
他并不清楚在叶欢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到底是剑术的大宗师,对大公子的状态却有所判断。顿悟,等你到了一定的地步,你就会知道有多么宝贵!
“欢当谨记徐先生之言。”叶欢颔首道,就凭徐既方才之言,足见他眼光之高。昨夜童渊言犹在耳,顿悟之中万万不可借助外力,要靠自己领悟。
“以主公天资悟性,若不是缠身之事太多,专注剑道三年当可大成。”徐既真心言道,方才叶欢之败还是经验不足,可其境界却已略窥入微门径。
昨夜与童渊一见,对叶欢而言可谓恰到好处。从入边军开始,他的武艺就一直在突飞猛进之中,但到了三月之前,每日苦练却总觉得进境不如以往。
对此典韦已经给他做出了解释,武艺练到一定境界,光靠苦练想要再进一步十分困难。此时想要突破就得靠领悟,而这种领悟多半只能来自于实战之中。
叶欢然典韦之言,就算进境甚微他也没有停下苦练,大公子知道日后他是不可能专注于武道之中的。但在那之前,他很想知道自己能到达什么地步。
有一句话典韦说不出来,但叶统却提过,当年绝羌神剑王越剑法大成就是观白鹤飞舞之姿而得。这叫“观相”,亦是很多剑客会寄情山水的原因。
看着童渊挑水的步伐忽然心有所感,便是叶欢的“观相”。童老亦是一代宗师,看出叶欢的境地因势利导,若非如此,昨夜他原本并不想和叶欢相见。
小院之中,徐既已经离开,只剩下叶欢手持木棍不断重复着某些简单的动作。有的时候他还会坐下来思考片刻,黄娟就在一旁默默伺候着。
“可惜了,我来的急,为了隐藏身份凤翅镏金镋不曾带在身边,否则当更见其效。”叶欢感叹只是一时,下一刻他又全心沉浸到领悟中去。
主院大门,臧空叶让一左一右当起了门神,今日大公子不见一切外客。
物我两忘之下,时间过得极快,等叶欢察觉到腹中饥饿之时日头已然开始西落。此时大公子心头感触良深,他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变化,隐隐间收获极大。
“黄娟,方直到了吗?”看了看天色叶欢急忙问道。
“公子,何公子早就来了,听张公子说起便在外间等候。”
“哦,还好,来得及,快点更衣,晚上还要见过何将军。”叶欢一笑右手将木棍掷出,自己看也不看负手回屋,等黄娟跟上,木棍恰到好处的插在了架上。
等叶欢稍加梳洗,更衣来到客堂,何刚见了他却是微微一愣。
“怎么了方直,这才一天没见,难道本公子又帅了?”叶欢笑道。
“兄长一直帅,只不过今日总感觉更见精神,不知何故?”
“哈哈哈哈,这你都看的出来,方直也是高人啊。”叶欢大笑上前拍了拍何刚的肩膀,又轻声道:“今日要去府上见过叔父,岂能不精神?”
“对了大哥,我听言之说了,要我干什么?”何刚眼神极为坚定。
“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给人看出破绽,放心,为兄自有应对之法。”
“大哥既如此说,小弟就放心了,娘的一群没卵子的东西,就会阴谋诡计。”
“好了,走吧,再迟叔父可要怪欢不懂礼数了。”叶欢轻松的道。
“没事,来前我就跟爹和二叔说了,大哥来洛阳这故旧相迎极多。”何刚不以为意的一笑,二人便联袂出门。
到了门口,还有一众媒官想要上前搭话,何大公子一把推开一个高声道:“本公子要请大哥赴宴,都给我躲远点。”
要不说何大公子厉害,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门前顿时一空。
“方直,还是你说话管用。”叶欢摇了摇头,负手上车。
何刚登车坐在身旁,不屑的道:“这帮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给叶家大公子做媒能轮到他们?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