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晴,太学大试,堂内寂静无声,学子们都在默默地笔耕不辍。
汉代讲究礼仪,礼不必细说。仪则包括了学子的言行,体态,外貌等等,按汉末的标准可没有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能够进入太学,都是品行,读书与身体缺一不可的。
一众学子之中,最前排那人显得极为突出,因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这个简单,桓公元年,嗯,这也不难,初正月,巡狩!”在别人思考之时,张叙却是下笔如有神,神采奕奕,意表与形,行云流水,那一份挥洒自如令人羡慕。
等到二公子一蹴而就再环视四方,其他人都还在奋笔疾书了,要么就是面现难色。
“等一等,大哥说了,今年考的很难,我不能太过显眼。”张叙想着也做出一副冥思苦想之状,将笔根放在嘴边咬了起来,自己绝对不能做第一个离开考场的。
二公子说的不错,今年的题目的确难,尤其是策论!真要考他,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写不出来。可一切架不住上面有人,之前的五天,叶大公子已经对他进行针对性训练了。
太学大门的正对面,一个锦衣公子正躺在软椅之上晒太阳,他身边之人的体型绝不在张二公子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二人身边都有侍女伺候,看上去是无比惬意。
这两人躺在那里,来往的马车行人全都是自动绕行,马车还要减速,小心翼翼地通过。不能快啊,要是带起什么尘土落在他们身上?那是所有人都承担不了的后果。
更有甚者宁远绕道也不从这条路过,谁知道这二位公子会不会忽然看谁不顺眼?
太学大试,是有禁军负责警戒的。而禁军不但不管二人,更有一名军校带人一路小跑出来,满脸堆笑地送上水果,其余等待家人的则靠在两侧,并不敢议论。
“叶将军,这是我们将军给您送的,新鲜的淮南橘。”军校对锦衣公子十分恭敬。
“谢谢你们将军,不用管我,干好你们的事。”不用说这锦衣公子便是叶欢了,他摆摆手让军校退下,今日他是专门来接送张叙的,不入太学是以示公允。
“大哥,言之怎么还不出来?这暖和的我都要睡了。”躺在叶欢身边的自然是何大公子了。
“睡睡睡,太学之试严谨,言之怕是有点犯难了。”叶欢笑着,橘子已经送到嘴边。
“子玉,累了吧,教你也躺下歇歇,非要站在一边。”何刚点点头又对皇甫林道。
“方直你赶紧睡吧,言之出来我喊你。”后者摇头道,叶何二人的做派他还真学不来。
“哦。”何公子倒是听劝,闭上双目之后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鼾声。
叶欢侧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倒是睡得快,那我也睡一会吧,子玉你看着。”
于是乎安静的太学门前又响起了叶欢和何刚此起彼伏的鼾声,你别说,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弄的皇甫林是大皱眉头,何方直如此倒也罢了,大哥你也跟在后面掺和。
大公子睡的很是踏实,别人能不能考过他不清楚,张叙却是板上钉钉。早在七日之前他就有全副试题了,千万别怀疑太学之人的公允,叶欢为此甚至不惜动用“微尘”。
如此新鲜的一幕自然少不了引来众人的目光,但就算私下议论也是离得远远的。
“到底是叶大公子和何大公子,耍威风都能这般别出心裁。”很多世家公子见了心中都带着羡慕,都是一样的脑子,我们怎么就想不到?人家连钱都不用花。
“等一等,什么东西这么香?”议论纷纷的人们忽然注意到有一列马车开了过来,诱人的香气恰是从车上发出,很快他们又看见在车辕上刻着“天香”二字。
随着马车停稳,一群人鱼贯而下,有抬桌子的,有搬酒的,菜式亦令人食指大动。
领头的青衣人到了面前,听见鼾声右手微微一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姑娘,大公子刚睡着?”青衣人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劳烦东主亲来,我喊公子。”今天随侍在叶欢身边的是绿蔓与凌烟,前者便笑道。
“不用不用,大公子久战劳苦,应该好好歇歇,菜都热着,等一会儿没事。”
“什么没事?”皇甫林受不了了,给了二人软椅一边一脚:“起来吃饭了。”
“丝……”何刚张开惺忪的双眼,抹了下口水问道:“吃饭?菜送来了?”
“咻……烤鸡,羊肉?嗯,还有乳猪!”叶欢也是相同的动作。
青衣人见了急忙上前安排,案几摆放妥当之后还专门撑起巨大的阳伞。
“哦,还能这样啦?兄弟,我们也要试一次。”远处一个腰挂美玉的公子言道。
“这得花多少钱啊?天香楼本就价格不菲了。”
“钱算什么?怎么要的就是面子,叶大公子和何大公子如此,我等也该效法。”
“方直,感觉如何?”叶欢喝了杯晋阳佳酿,又对何刚眨眨眼睛。
“好,洛阳公子们不缺钱,要的就是脸面,大哥此法极妙,来,喝。”后者笑道。
皇甫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