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军总攻发起,三面齐动,先登、飞熊、太原争先恐后。
相比前两者的常规战术,这一次一向沉稳的于禁换了个新套路。
守城常用的金水被用在了攻城中,虽说只要不是迎头砸上伤不了人,可它恶心人啊!看看西城城头一片呕吐之声,包括陈纪都在胸口起伏,效果就算有了。
“传令,加速、加速,冲上城楼!”于禁起身喝道。
幕布揭开,一排十八面战鼓漏了出来,士卒养精蓄锐已久,一个个轮圆了膀子猛砸。
“通通通……通通通……”厚重的鼓声瞬间响彻全场。
刚才守军士卒还在疑惑,太原营这帮家伙为什么要带头带,现在答案揭晓了。
头带稍稍向下移动,到了口鼻之间,用力扎紧,鼻头还有阵淡淡的皂角清香。
数十架云梯瞬间架上城头,趁着守军呕吐的机会,太原营先头部队一个比一个快。
“放箭、放箭,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弩兵弓兵司马同一时间大喝,射速明显增快。
其实也根本不用喊,老兵们看了眼前战局就知道,全力以赴的时候到了。井栏之上,阵地之中,弓弦响动和机扩之声连成一片,箭雨比方才浓密了三倍。
好不容易忍住呕吐,守军在陈纪的带领下迎击攻上城楼的敌军,意外情况又发生了。
一名豫州军士卒刚刚举起战刀,却是脚下一滑仰面而倒,摔的那叫一个干脆。金水四溅,弄得口中鼻中皆是,那一阵恶心根本无法控制,肠胃都在痉挛。
太原营士卒见了眼中一亮,挥刀就砍,可地面的滑溜对双方都是一样的。立足不稳,他也跌在了金水中,但同样跌倒,后者没有恶心,就势一刀又挥了出去。
区别就在扎住口鼻的厚布上,同样臭,同样恶心,太原营却很少有自然反应。
“告诉后面,小心地滑。”一名什长挥刀冲上之时,不忘对着城下大喊。
倘若叶欢在这里亲耳听见,说不定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到了餐厅门口了?
“小心地滑,小心地滑。”一个个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很快就传到了阵上。
“快快快,全部换鹿皮靴,待会儿我们肯定要上的。”担任第二梯队的四五两曲司马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定边军的军服标配中,鹿皮靴是最防滑的。
于禁站起来之后就没有坐下,而是拿起了千里镜观察城头,双方士卒混战一处,刀光剑影之间,不住有金水飞溅。隔着几百步,于禁的鼻头似乎都闻到了那阵气味。
与前线的生死拼杀不同,骑兵营兄弟飞快的为第二梯队送来皮靴,城下数千人忙不迭的脱着鞋子换上,蔚为奇观!很多士卒面上都有不舍,却不影响速度。
于禁微微摇头,保持着观察的姿势,对一旁叶至沉声说到:“修远,记下,战前还是不够细致,怎么没有想到防滑?是于某之责,我该想到的。”
后者听了重重点头:“将军,是我等的锅,战后甘当军法。”
说话之时,叶至一脸认真,目光中带着悔恨之意,周围的参谋亦无不如是。将军和于将军无数次强调过,太原营还想再强,就要猛扣每一个战术细节,可……
于禁及一众参谋暗暗自责,城头的士卒却绝不会怪责同袍,参谋们足够细致了。
再说,现在哪里顾得上啊?拼死搏杀还来不及了,还有空想这个?
严格说起来,城头滑溜对太原营是有利的,混战和乱战,优势必然在战力强的一方。满地的金水的仗他们的确没有打过,但在泥泞之中,大雨之下,也不知训练了多少次。
混战之中,居然有一名太原营士卒脱离了战场,顺着云梯滑了下来,直冲己方军阵。
逃兵?当然不可能,要当逃兵,刚才就不会冲上去了。
“快去告诉司马,让器械营截对方后援,快!”狂声嘶喊之后,他又掉头冲了回去。
“告诉器械营,截断后援,其他别管。”司马听了报讯,毫不犹豫的下令。
士卒自是飞报器械营,营首听了眉头微微一挑,亦是随即下令。
轰天炮再度开始攻击,但打的不是飞石,而是黑色囊袋。
“我就知道这帮家伙会有这一出,也留了一手。”营首不无得意的道,方才根据战况,他一直在控制囊袋的使用数量,自己的同袍自己心疼,谁愿意误伤?
淋上一头金水?总比被飞石砸个万朵桃花开好吧,且就阻敌而言,效果绝不差。
当一队队守城士卒冲上城楼之时,他们不禁要面对恶心滑溜的台阶,还有凌空而来的无数囊袋。就像前面说的一样,飞行两百多步,加上重力加速度,正面击中可不是玩儿的。
在千里镜中看到这一幕,于禁微微颔首,对叶飚控制了使用数量,他是赞赏的。各营营首本就有着根据战情判断的自主权,尤其是器械营,人家是科技兵种。
当然,要是方才的攻击不利太原营攻城,于将军执行军法一样不会留情。
一曲司马赵兵见了眼前一幕,不由对一旁高喊了声:“叶飚好样的。”接着他抽出战刀高举空中:“全军突击,拿下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