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军讲究集思广益,以此为利器,赢得过很多艰难的战役。
这一次,飞熊军全军上下,更是将集思广益发挥到了极致。上到徐晃,各营营首,下到马夫、庖厨,民夫,都在冥思苦想。
于是乎,种种超常的战术,难以想象的点子,都被运用到实战之中。四个月之后的一次训练,一营终于取得了突破。
卡脖子,含着薄荷叶,便是一营庖厨长总结出来的经验。
且在“叶衣”的编制上,飞熊军也有着自己的独创。骑兵营跑遍了洛阳近郊的树林,光拿回来的树叶,就多达三十七种。
距离箭楼多少是安全距离,日间如何通过,夜间又是何种战法。每一个细节,亦经过多次的演练,从中总结出最佳的方案。
与强军而言,他们的基础,永远都是苦练出来的。在徐晃下达军令的盏茶功夫之后,一营全军三千士卒,顺利通过敌军箭楼。
不用轻装,装备一个不丢,负重三十七斤,他们依旧做到了。
“快,一屯向前,东西丢下来,给我强行军,抢占谷口,前方若还有敌军箭楼,速速回报。”校尉屈超,面上并无半点得色。
前部士卒迅速而去,他在原地留了下来,看着后续士卒的行进。此时远处,二营也开始动了,每个关键处,更有一营留下的士卒。
通过西凉军卡在要道之上的三处箭楼,借着夜色的掩护,飞熊军的隐蔽行进颇为顺利,一营过去之后,二营三营顺利通过。
只不过在徐晃和曲超的面上,你看不见半点轻松,眼神似乎还在隐隐担忧着什么。仰首向天,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顺利通过箭楼,是在敌军没有巡守的情况下,若是有,难度还要加倍。嗯,不止加倍,因为你根本不能对之出手。
除非极其意外的情况出现,那么,一出手就要做到必杀,而且是必杀箭楼之内的所有敌军,速度更要快,绝不能让他们放烟。
“将军,还有小半个时辰,敌军应该就要出来了,我们的速度还得加快,以卑职之见,将军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说话的是那名屯长,此人姓留名凯,长相平平无奇。
“好,本将军立刻行动,留凯你最后一部走,倘若出现意外,便行我军预备战法。总之一句话,不能让敌军得知我军动向。”
徐晃颔首,对屯长之言,他很是信任。毕竟又在三曲待过,又在工程军拿过“天工营”称号的屯长,全军上下也就三个。
和士卒们一样,徐晃也在匍匐前进,身上亦是一般的“叶衣”。一军统领,也要亲自参加训练的,他的强度,只会比士卒大。
“告诉杨胖子,他可以开始动了,目标,西都!”
徐晃走后不久,留凯身边,换了一名校尉,细细的看了前方行军之后,他小心的对后者问道:“兄弟,我们能赶上吗?”
留凯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天:“校尉,那可得有些运气了。”
校尉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着箭楼方向,忽然双手合十:“西凉军的兄弟们,不,大哥们,今夜多好睡啊,睡吧!”
留凯闻言,白了对方一眼,接着摇摇头,他倒能体念对方。
一个时辰之前,他是最早到达这里的,任务便是观察敌军的动向。对飞熊军而言,此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点位。
敌军多长时间出来巡逻一次,巡逻的范围有多大,时间有多长,不能单靠军情。一切的一切,需要眼见为实。
很显然,西凉军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或者说,李儒能算到的地方,普通士卒心中,并没有那般的重视。
敌军的巡逻,绝对比不上虎卫军的严谨,深夜之后,他们出来的次数,出来的人数,频率比起之前,都要少了几分。
对飞熊军而言,此乃绝大的利好消息,但徐晃绝不会轻松。
留下留凯和十一营校尉丁健,就是预备着全军通过之后,视情况故意泄露一些消息给敌军,造成他们的错误判断。
飞熊军要前往的方向,不是子午谷,而是西都长安。他们要借长公子凉州营强攻之机,突袭西都,争取拿下雄城。
李儒智计深远,可以感觉到典韦陈宫别有所图。那么作为进攻一方,典将军和陈军师岂会没有准备,说白了,这是心理战。
能够全军顺利通过自然极好,若是不能,丁健和留凯就是徐晃的后手。如此一来,十一营就要执行战前的战术,进军西都。
与路之上,他们很可能会遭遇到西凉铁骑的伏击,步兵对战骑军,危险极大。尤其西凉铁骑战力坚强,非寻常可比……
丁健不怕这个,十一营的弟兄们也不会怕,正如李儒所言,定边军该当牺牲的时候,皆有担当“弃子”的觉悟。
只要能让敌军做出错误的判断,丁健绝对在所不惜。将军那句话说的多好,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裹尸大丈夫。
唯一令丁校尉不甘的是,死战他不怕,但就赶不上之后飞熊军的奇袭作战了。那是他和十一营的弟兄们,做梦都在向往的。
同样是战死,他们更想战死在奇袭之中,为将军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