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卒交锋,飞虎军有甘宁作为箭头,所向无敌。
华羽、牛辅的西凉铁骑,又被管亥马超牵制。且有赵小芳和魏延守卫在侧,二将皆不敢太过突进,局部战局,已无悬念。
鸣金声起,西凉士卒潮水而退,此时,日头西斜,黄昏来临。
甘宁回到叠罗汉之侧,所过之处,士卒纷纷行以注目礼。黄昏的阳光,给甘将军的身周打上了一层光晕,更显战神之威。
赵佑依旧在上,观察敌军动向,郭汜随时可能发动下一次攻击。
林骄第一个迎了上去,笑道:“将军,快,软椅让给你。”
甘宁笑笑也不多言,伸手除下黄衫,胸襟半敞,露出强劲之极的筋肉。胸口肌肉微微抖动,那只猛虎活灵活现,直欲脱出。
解开腰间紧缠的腰带,甘将军伸直躯体,躺在了软椅之上。与此同时,张奎带着数名士卒到了身边,盆中,一阵药香传来。
亲兵们将将军摆成大字型,将药液涂抹在甘宁的四肢之上,开始按揉。他们的动作和配合,与方才别无二致,熟练流畅。
唯一的不同在于,之前林骄面上,多是舒畅的表情。而此刻的甘宁,偶尔却会面容扭曲,甚至还会叫上两声痛!
飞虎军士卒对此不以为奇,军中按摩拉伸之术早就是常规,舒缓筋肉之时,越是酸痛越有效果,且将军那一阵大杀!
从他的筋肉紧绷程度上,也能看出战阵的激烈,消耗极大。
“你们继续,甘将军,周将军有消息了。”此时管亥前来,先对亲兵说了句,然后蹲在甘宁的身边,轻语之时,展开绢帛。
“字喻子平、元俭,得知兴霸将军前来,仓无忧矣,如今之势,李儒是倾巢而出,战局之要,实还在汉中东,公明将军处。”
“本地微尘清风,有熟悉地形之人,仓若引所部士卒,趁夜行军,当可穿过南郑,直到邱林我军守城之处,此为战机。”
“此处敌军甚众,以李儒用兵,彼处必重!仓之一部,急行军驰援飞熊,当更对战局有利,故不再前来,与二位会师。”
“飞虎军全军上下,当听甘宁将军军令,阻郭汜与此间,将之牢牢黏住,不与回援之机。具体如何,甘将军钧鉴!”
绢帛之上的字迹,沉浑有力,单看字迹,周仓的心意显露无疑。
甘宁看的连连颔首,亦不禁为之豪情所感,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下,随时可能陷入敌军围困,但战机出现,周仓毫不犹豫。
“好!周将军果然是我军大将,飞虎军当年攀上百丈绝壁,拿下虎牢,今日之为,不下往日之威,好!”甘宁高声赞道。
“兴霸,别光夸他,眼下之战,还得你拿主意,我这还有军情。”管亥微微一笑,又将下一张绢帛展开,与甘宁观瞧。
“我勒个去,这字是谁写的?”兴霸看了一皱眉,立刻道。
管亥翻了个白眼,接着老脸一红,却催促道:“看重点就行。”
甘宁看了对方一眼,微微摇头,不用问,肯定是管亥抄的了。军情很多时候,都是密语暗语,用来保证讯息的安全。
“子平,你这字与周将军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了一句,见管亥要出言,他立刻接道:“邱泽镇守邱林,好!”
正在给甘宁擦拭右臂的张奎,听了邱泽之名,动作更加有力。
“张奎,你有劲到阵上使去,别拿本将军做实验。”甘宁眉头微皱,笑骂一声便闭上双眼,沉思起来,周围也立刻安静。
此时马超也回来了,亲兵见状,立刻将之请到另一张竹椅旁。
“马将军,此乃甘将军军令,将军乃我军勇者,之后还需斩将夺旗,当要舒缓筋骨之。”看见马将军的疑惑,亲兵立刻道。
“诺!”马超条件反射般的回了一句,亲兵们开始解甲了。
管亥见状,又对甘宁翻了个白眼,咋就不让我放松一下呢?旋即他又笑了,好钢用在刀刃上,马超之勇,正该如此。
马超对此,已经能适应了,马岱却颇为新奇。敌军大军就在不远处,但士卒们却极为放松,主将按摩,他们也互相为之。
可看了飞虎军之前的战局表现,他相信,一旦敌军有所异动,士卒们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列出最为稳正的阵型。
约莫有盏茶功夫,甘宁睁开双眼,先是侧头对马超笑道:“孟起,该叫叫出来,没事儿,军医说过,那样更可舒缓。”
接着笑容隐去,做起身来:“子平,诸位,周仓将军窥机出击,乃大勇也,将军既然如此,我军更要黏死郭汜……”
说着一指敌阵问道:“你们说,甘某要是示弱而退,会如何?”
“将军,此举恐怕不妥,以我军之前表露出的战力,忽然后退,只会令郭汜起疑,倘若他不来追,反而加速后撤……”
听了甘宁之言,众将微微思索,赵佑第一个出言。
“嗯,所言极是。”甘宁点点头,又道:“那我军就得发动夜战,继续压进,郭汜想要决战,某就给他机会。”
管亥听得心中一动,续道:“将军,你的意思是,确保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