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来户部,陆杨见到吴兴文等人都觉得和蔼可亲起来。
他一脸笑意地与几位郎中打招呼,把吴兴文几人给弄得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陆杨这是又想了什么招。
感觉每次一笑,就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陆杨看着,好笑道:“我就是打个招呼,又不会上手,吴郎中你们怎么看我如洪水猛兽一般。”
就差出门远离了。
吴兴文兴许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清咳了下,扯着嘴角笑了笑。
“陆郎中怎地今日才来?”
中旬上值,这最后一天才来,总觉得有些过于懈怠了。
这户部里,谁不是前几日就过来了的。
闻言,陆杨倒是一脸感慨,转身望天长叹:“只怪这天太冷,导致我不是很想出门,要是可以,我还想再晚两天。”
“......”
吴兴文看看陆杨,又看了看门外的一片天,好心提醒。
“陆郎中,这天也不是今日才冷的。”
言外之意,不想出门就不想出门,别找什么理由。
陆杨一笑,走过去把门掩上,阻隔些冷意,然后转身看向吴兴文,“吴郎中可还要我帮忙?”
吴兴文一听,瞬间便想起了那日起矛盾的事,表情有些怪异,“不用了,陆郎中你忙你的就行。”
刚上值,哪有事情忙的,陆杨也就是象征性地问一句而已,听见吴兴文说不用,倒是笑起来。
“好,那以后我有需要,吴郎中能帮我吗?”
“......”
吴兴文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有些艰难地应了,“可以。”
“好好好,还得提前感谢吴郎中才是。”
陆杨拱手,态度诚恳得让吴兴文根本无法拒绝,他嗫嗫道:“陆郎中不必客气。”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浓雾散去,阳光倾洒在各处,一向用来张贴公文的墙上此时站了不少人。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是做不来往前挤的举动,可大家也是心急,想看看张贴的名单中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于是便有人干脆地在前面念出了名字。
何心远与一众翰林院里的人站在一起,听着前面传来的名字,眼睛眨了眨,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过来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了。
名单张贴后,到时便会有人去往各部通知,可那也是需要等待一些时间,到底大家都等得着急,自己便过来看了。
何心远半推半就地跟着来了,听了一会,听到余飞彦的名字时,还以为是自己恍惚听错了。
待看到有人边喊着余飞彦的名字,边高兴地往外走时,他愣了愣。
直到看见那人走到一处地方,冲着有些愣然的余飞彦拱手道贺时,他猛然看向前面,眼睛都亮了起来。
像是冒出了一把火,视线滚烫,似是要把前面那张纸看穿一般。
他不由地上前,想要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余左庶他自然知道是投靠的谁,既然余左庶在名单中,有没有可能他也会在?
然而没走两步,他便被人拉住了手臂。
“何修撰你要去哪?”
何心远回神,眼睛却还是在发着亮,炯炯有神地回头看着拉住他的人。
“江修撰,我想去看看。”
站在这里的都是修撰或编修,都是存有希望补缺官职的人。
可有希望,不代表一定会有希望。
江之言还未说话,一旁便有人笑道:“何修撰,我们在这等着就好了,凑上去看,到时候怕是要被人笑了。”
何心远抿着嘴唇没说话,但他还是想上去看看。
他的这副心思就摆在眼睛里,摆在神情上,江之言微微皱眉,却是松开了手。
“何修撰这是肯定自己在名单中?”
为何会这样肯定呢?
江之言不解,心里却涌上一抹莫名的烦躁。
何心远摇头,他不是肯定,他只是觉得。
另外几人原本还有些紧张,紧张江之言说的话何心远会点头承认。
见何心远摇头,几人倒是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何修撰就在这等吧,别过去了。”
“是啊,过去也是失望,还不如在这等着,到时候我们回去,也不会被人说闲话。”
来都来了,怎会觉得别人会说闲话。
何心远心里自然明白几人的意思。
凑上去看的,都是觉得自己有很大希望的,而站在旁边的,多数是来凑热闹的。
但也有少数是不敢确定所以没上前的。
想了想,何心远也不再坚持,只是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左看右看了,而是一副心思都放在了前面,聚精会神的,还带着些紧张。
他的这副样子有些不对劲,江之言等人一眼便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