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赵南星面色很沉的跟关宁禀报着。
之前他就做过江州州牧,又有很深的底蕴,因而很快进入状态,也得心应手。
“臣要弹劾王伦。”
赵南星涵养极好,平素难得见其跟谁发脾气,此刻面色尽是愠怒。
“王伦怎么了?”
“他太过分了!”
赵南星开口道:“那次大规模斩首之后,其实抵制新政的人已经很少了,基本上步入正轨,很多人也都主动上缴不敢怠慢,按照您的要求,也应该改变激进的手段作风。”
“可王伦依旧如以前那般,甚至更加恶劣!”
“就拿打土豪分田产来说,他以此名义纵容手下,行径几乎如强盗一般,有豪绅已经主动上缴,可他依旧带人前去剥削,耀武扬威,稍有不满,便动手杀人……”
“这么放肆吗?”
关宁皱起了眉头。
其实近日他已经听到些议论,但没想到如此恶劣。
“更放肆的还有!”
赵南星开口道:“他还以清查前朝遗留的名义,大肆排除异己,有敢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都被处理。”
“他做这些事情都是打着您的旗号,因而也没人敢说什么,但这其实是在坏您的声名,却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关宁听着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前几天他去曲县,竟然把县令的夫人抢去侍寝,这影响太过恶劣!”
赵南星沉声道:“他对外说的最多的就是,他是您的一条狗,您让他咬谁就咬谁,所以没人敢惹他。”
“果然是条狗,狗改不了吃屎!”
关宁面色也带着愠怒。
刚来临安时,王伦做得还算不错。
做什么都尽心尽力,谨小慎微,从未听说有什么僭越,分寸拿捏的很好。
事事请示,得命办差。
只管抓捕不管问责,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才几天又原形毕露了。
是了。
他又开始飘了。
又认不清自己了。
性格决定命运,还真的一点没错。
王伦他就是这样的人。
而今用自己的名义在外面耀武扬威,百姓不会骂他,都骂自己这个皇帝。
很好!
真的很好!
赵南星又接着道:“他麾下的人私下都称呼他为忠勇伯,这个名号都已经传开了。”
“忠勇伯?”
关宁皱着眉头。
这事他可真的没有听过。
“他说陛下封方届为忠诚伯,必然会封他忠勇伯,他说自己又忠又勇。”
赵南星开口道:“不是臣在背后说他坏话,依臣下对王伦的了解,他这是故意往外传。”
关宁明白了。
故意带节奏,把他架起来。
让自己授封他。
这应该就是王伦的目的。
见关宁不说话。
赵南星又继续道:“这股风气必须要扼杀,若再不修正将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该回归正轨了。”
“嗯。”
赵南星的想法跟自己一样。
“新政推行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也不能让所有骂名都到朕的头上。”
赵南星微微一怔。
“其实现在……”
他略有犹豫,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现在就有一个挽回声誉的机会。
杀了王伦。
把在推行新政时造成的负面影响都推到王伦的身上。
是他歪曲圣意,为自己谋利。
但他摸不清楚陛下对王伦是什么态度。
此人确实卑劣,但他确实有贡献,有些事情还就得这种人来办。
算了,还是不多言了。
他相信陛下心中自有杆秤。
“听说金姚府有一个水门村,那里的人骂朕骂的厉害,抵制新政不说,还公然给祝贺同披麻戴孝?”
关宁并未再提王伦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说了另外一件事。
这也是他昨天听说的,水门村是一个大村,在当地也很出名。
在新政如火如荼地推行中,这里也成了最后一个硬骨头。
但涉及的人较多,参与者多为普通平民百姓,地方上也不太好处理。
“是。”
赵南星开口道:“水门村比较特殊,祝贺同曾在那里讲过学,因而有些影响。”
“听说他们还为祝家人牌位供奉?”
“是。”
“还大肆的骂朕?”
“是。”
赵南星知晓陛下听闻就会有怒意。
可能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水门村的人为祝家人立牌位供奉就很过分了。
现在祝贺同已被定为了文人之耻。
你这不是打陛下的脸,跟朝廷对着干吗?
可水门村也有近千口人,整村都是这样,地方上不知该怎么处理,便禀报了上来。
“水门村的声名不太好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