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清是礼部右侍郎。
他在任时间不到一年,算是新上任的。
人们都称礼部为亡部。
在礼部为官任职危险性太高,尤其是主官位置。
新朝建立后,礼部尚书换了三个,直到松永年坐上来,才算安稳。
至于左右侍郎也换了好几个。
能在礼部为官的,基本都是老儒学究们。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懂变通。
什么事情都能跟他们扯上关系。
陛下要征收商税,他们跳出来说不该与民争利。
陛下要整顿吏治,他们说有违礼法。
陛下要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他们更不满意。
反正就是跟陛下对着干。
这就导致换了一位又一位。
前任礼部右侍郎因受到前朝余孽作乱事件的牵连而被惩处,袁崇清才由郎中接任。
可他又走上了作死之路。
今早起来,就听同僚讲述昨晚事迹。
此事已经在朝中传开。
甚至都传到了民间。
袁崇清心知,这必然是背后有人有意在推波助澜。
他可能要被当枪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确实是胡说了。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但不能在那种场合说出来。
现在正是举国同庆时,他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越想越不安。
袁崇清觉得自己还是要识时务,便主动来找陛下认罪!
“麻烦成公公给通报一声。”
袁崇清祈求着。
“你有脸来?”
成敬言语间很不客气。
“我……”
袁崇清不知该怎么说。
“陛下传你进去。”
“多谢成公公。”
袁崇清看着四下无人,将拿在手里的钱袋悄然递给了成敬。
他是想打听打听陛下的反应。
结果成敬根本就没有理他。
是成敬清廉么?
当然不是。
成敬当然也收会收钱,但他有两个原则,一不收大钱,因为过犹不及。
二不收犯了不可饶恕错误人的钱。
袁崇清就属于后者。
不分场合,不知轻重。
他活不久。
袁崇清战战兢兢的进了垂拱殿。
他已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辞,求得陛的宽恕,可在进来后,却发现在殿里的还有好几个人。
他以为只有陛下自己。
这就尴尬了。
首辅薛怀仁,次辅公良禹,兵部尚书费田,户部尚书薛庆,及骠骑大将军庞青云等天策府诸多将领。
这是内阁议事啊。
袁崇清尴尬到了极点。
他来的可太不是时候了,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当务之急,朝廷要做的有两件事情。”
关宁沉声道:“一为奖赏,二为抚恤。”
“将士们不能白死,血不能白流,在这方面绝对不能打折扣。”
费田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我们兵部正在统计战功,最多三日就会出来一个大概的方案。”
“好。”
关宁开口道:“在统计战功方面要跟天策府多沟通,不能存在有虚报瞒报的情况,但也不能有漏报的情况。”
“庞青云,你负责监督。”
“是陛下。”
关宁嘱咐道:“战功关系着将士们的奖赏晋升,一定要严谨,绝不可出现冒名顶替等恶劣情况出现,若有发现,严厉惩处!”
他就是带兵出身。
自然知晓这其中门道。
事实上,隐瞒战损,虚报战功的情况多有发生。
当发生大规模战乱时,这就没有办法记录了。
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别人有怎么知道。
这记录战功就复杂了。
一般会直接记在一个集体上,比如这个伍,这个什等。
具体个人报多少,也就是主官将领的一句话。
将领们激发士气时总会说一句话话。
本将会为你们请功。
其实原因就在这。
关宁不想稀里糊涂,谁的就是谁的。
多劳多得。
有功者赏。
这样才能服众,但这样就更增加了统计难度。
“这个事情不着急,拖得时间长也没关系,主要是要准确。”
关宁开口道:“就算报上来战功,你们也要查问准确性。”
他太清楚,自己的功劳被别人冒命顶替那种感受了。
“是!”
关宁这种态度,要表达出来的,就是公平公正。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定立的标准。”
费田开口道:“如果按照之前定立的标准,那光是抚恤金便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
费田继续道:“您应该了解前朝,兵部对阵亡将士的抚恤很少很少,而且大多到不了其家人手中,您这定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