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苍决定背叛正统皇帝,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他很早就开始跟着朱镇,先后任天雄军、镇边军大将军,是朱镇绝对的亲信,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党!
自己错了吗?
错了,也没错!
不知从什么开始,太子殿下变得冲动偏激易怒,在战时往往不能冷静判断,最终导致失败。
他虽然做了皇帝,可威信却每况愈下,这不是樊苍自己的想法,而是全军将士的想法。
既然已经决定,就要好好谋划,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梁军现有兵力已经只剩下四十余万,开战之前,那般庞大的军队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实在是悲惨至极。
从前线撤退下来的也只有二十万出头,保存还算完整的镇边军在霸城一战还是伤亡巨大。
残军撤退之际,敌军一路追击,这般积累下来,折损已不是个小数目,还有很多士兵是直接做了逃兵。
逃的逃,散的散,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场仗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无论是军需补给,还是军队士气都不再满足。
倒是还有一支大军保存完整,基本没有损失。
当时攻打武游城失利,朱镇决定绕过武游城继续进攻,并留下二十万军队继续围困,同时守卫补给线。
这二十万军队交给了武沁侯吴雍!
樊苍担心的就是吴雍,这个人对正统皇帝颇为忠心。
考虑到这一点,樊苍并未完全遵照朱镇的旨意,他假传旨意,要求吴雍率领军队后撤。
敌军很快就会追到武游城这边,以吴雍的兵力怕也难以应付,与其徒增伤亡,还不如果断后撤。
北林行省已经丢了,再丢一个上云行省也无所谓了。
樊苍的本意是想能够多保留些军队,但绝不会让吴雍跟着前往,等到尘埃落定,到那时吴雍也没有办法……
不得不说,樊苍的考虑是很周全,他只带了二十万残军赶往汴京。
在这期间,朱镇也没有闲着,他以正统皇帝的名义下令地方官府对抗朝廷,辅助他推翻伪帝,可并未得到积极响应,甚至有很多官员不承认他这个皇帝。
这差点没把朱镇气死。
他之前可是太子啊,是正统继承人!
朱镇不知道的是,人们正是因为厌恶战争才不认他这个皇帝。
他是主战派,而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想的是快点结束战争!
朱镇等待着樊苍率领大军到来,他已得到消息,朱桢据守在汴京,以汴京的防御和物存,想要短时间攻打下来也不容易。
而让他更为愤怒的是,朱桢竟然把他的人杀尽,对原太子府也来了一个大清洗……
“朕后悔没有早些杀了他!”
朱镇每日大吼,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兄弟成了仇敌,他也没有坐以待毙,直接带人前往汴京。
他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先皇遗灵!
朱桢当然不敢放朱镇进来,但又不能不让先皇发丧,他要求朱镇不能率军队入城,只送遗灵进城,朱镇当然也不会答应。
他抓住这一点,直接在城外设了灵堂,披麻戴孝,并奏响丧乐。
在梁国城民百姓及满朝文武的心中,梁武帝朱温是一位伟大的皇帝,虽然他在后期穷兵黩武发动大战,依旧改变不了。
守城的士兵都不是滋味,城中百姓朝廷官员也都是如此。
先皇驾崩都不能回宫发丧吊唁,这算什么事?
而朱桢就是这一切的阻碍,这让他的声名也受到影响……
皇宫。
身穿一袭龙袍的天顺帝朱桢面色难看,此刻殿外跪了不少大臣,他们都请谏出城吊唁先皇。
既然先皇遗灵无法进城,那他们就出城。
这些朝臣们整日哭哭啼啼,城中百姓也心不安定。
朱桢很被动,他当时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忽略了这一点。
在他下首的宰相庞师古面色凝重道:“陛下,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啊!”
他说的很隐晦,但朱桢还是直接听懂,最重要的人心就要失去了。
“那又能怎么办?”
朱桢开口道:“城外搭起了灵堂,按理说最应该出城祭拜的是我这个儿子,可我能出去吗?”
“我们也可以直接派兵出城,大不了就是打一场,这会直接中了朱镇下怀,而且他有先皇遗灵做挡箭牌,我们怎么能赢?”
即使是一向足智多谋的庞师古面对这般阳谋也没什么办法……
“等吧!”
朱桢咬牙道:“按时间推算,樊苍差不多也该率军前来,我们不能出城,但樊苍可以。”
“陛下?”
庞师古摇头道:“您不会真的相信樊苍会背叛正统皇帝吧?”
“我们的信应该是送到了,但并未收到回信,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樊苍身上?”
“能!”
朱桢开口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你想办法安抚人心,再拖延几日。”
“陛下,樊苍可是正统皇帝的亲信,他怎么可能……”
庞师古对此根本不抱希望,可他也知道,只有樊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