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景阳宫中,夜色还未完全退去,烛光摇曳。
朱佑樘一步跨入门内,气势汹汹地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脸上的表情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然后——“啪”的一声,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这茶怎么是凉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
一旁的内侍李广立刻察觉到了皇子的不悦,他急忙高声喊道:
“来人,快换茶!”
话音刚落,两名小内侍匆匆走进,手脚麻利地为朱佑樘换上了热气腾腾的新茶。
朱佑樘的情绪似乎并未因此平息,他瞪着李广,声音低沉而坚定:
“哼,大哥,这是你逼我的!”
李广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三皇子殿下,您有什么计划吗?”
朱佑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缓缓说道:“我心中已有计较。
大哥被那些阉宦和武将们迷得神魂颠倒,我曾以为他能迷途知返,现在看来,他已经彻底沦落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家天下落入这些人之手,否则百年之后,我何面目对太祖洪武皇帝?”
李广连忙附和道:“是呀,只有三皇子殿下登上大位,才能为天下百姓带来太平盛世。
你看太子执政,不但商辂这样的贤臣被贬,京城文人中更有传言,当初的孔家灭门惨案,也与太子殿下有关。
据说那些匪徒其实是锦衣卫假扮的,因为当年有几个目击者捡到了现场遗落的锦衣卫令牌!”
朱佑樘闻言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大哥怎能如此糊涂!
孔圣先师是儒家至圣,他的后代理应由我们悉心照料,怎能加害于他们?
更何况还将孔家屠杀殆尽,堂堂太子还做这种行径又岂能为人主?”
他转身欲往文华殿找太子理论,却被李广一把拉住:“三皇子殿下息怒,您现在去文华殿只会碰壁。
太子的爪牙们不会让您进去的。
最好的办法是在早朝时提出此事,让群臣看到太子的真实面目!”
朱佑樘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怒火:
“好,既然如此,我就等到早朝时再揭露此事。
大哥呀大哥,你实在太昏庸了!
身为太子,本应关注民生、体恤百姓,怎能针对文人?
更不该对孔家下手,这简直是错上加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孔圣在无数先贤心中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的后人遭受如此厄运,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三皇子朱佑樘的心中充满了决心与斗志,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天下百姓、为朱家江山尽一份力。
在繁华的京城中,刘健的府邸犹如一座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礴。
大堂内,灯光辉煌,原本属于商辂一党的官员们齐聚一堂,他们的身份个个显赫。
包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林聪、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刑部尚书张蓥、吏部右侍郎王鏊等人。
还有工部尚书韩文、钦天监监正徐世良、右都御史强珍、大理寺少卿宋旻等,总计三十五名高级官员。
这时,一个侍从走到刘健面前,恭敬地说:“老爷,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把各位大人都请到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开始说了!”
自从商辂被贬后,刘健升任内阁次辅,成为他们当中最有权势和威望的人。
虽然明面上重大的事宜还是身在南京的商辂为主,但在京城的事宜一般还是刘健做主。
内阁次辅刘健环视了一圈大堂,沉声说道:“感谢各位今晚能来此一聚。
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刚刚刘大夏说他大哥刘大中被太子殿下盯上了。
最近太子派旨意给刘大夏的大哥,让他找来书法家给山海关题匾。
特意交代,写好了有赏,没写好要罚,他认为这是太子在故意戏耍我们,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叹了口气,说道:
“阁老说得没错。
找人简单,但谁知道太子会不会故意挑剔,到时候,好与不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时,大理寺少卿宋旻出声道:
“刘侍郎,我认为我们可能曲解了太子的意思。
也许他只是想给山海关题个匾额而已。
我曾路过山海关,那里的确缺少一幅与其匹配的匾额。
所以我认为,右侍郎刘大人,你可以派你大哥去试试,如果不行再说!”
众人听了宋旻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钦天监监正徐世良说道:“我不认同宋大人的观点。
太子本就讨厌文人,之前对我们示好,都是惺惺作态而已。
再说了,如果太子真想要弄匾额,他手底下那么多爪牙,派谁去不可以?
而且,我这里有一个东西,想让大家看看!”
徐世良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令牌上,那显眼的“锦衣卫”三个字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点燃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刘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不解地问:
“徐监正,此物缘何在你手中?”
徐世良的嘴角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