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右侍郎王鏊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那么关于成化帝的死因呢?
我们应该如何对外宣称?”
工部尚书韩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就说他是在修道吞丹后意外身亡吧!”
商辂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不可。
我们不能再继续用那种老套的戏码了。
万一后世的历史书籍,有人仔细研究。
翻阅后,就会看到朱家皇帝的命运总是如此离奇,一脉相承都是因病暴毙而亡。
毕竟这看起来实在太过虚假,老百姓是随波逐流的,好糊弄。
官府说什么,他们就得乖乖听着。
但官员和后世皇帝可不傻。
不能毁了我们的名声!”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
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启示:“我们需要一些新的理由,一些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就说,太子是偶然中落水。
然后因病去世。
朱家皇帝属火德,而水克火。
这也符合五行的理论,不是吗?”
王鏊闻言,双眼立刻闪烁出锐利的光芒,点点头,赞叹道:“阁老,您的智慧如同繁星点点,这个方法既巧妙又高明。
我们可以写成朱家皇帝是在落水后,因身体虚弱而不幸病逝。
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也会被我们精心编织的五行理论所迷惑!”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的声音,如同古道边的深泉,缓缓流入众人的耳中:
“这奏疏写得很好。
按照这个方向继续。
不过,你们似乎遗漏了一桩要事。
虽然那事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但是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话语落下,仿佛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刘大夏所指何事。
刑部尚书张蓥,眉头微皱。
疑惑地问道:“刘大人,您所指何事?”
刘大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袁彬!”
商辂的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说道:“当年护卫英庙的袁彬?”
刘大夏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没错,袁彬虽然已故,但他留下的那本《北征事迹》还在世间流传。
袁彬曾是英庙身边的近臣,他的书中若记载了当年的真相,对我们来说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商辂闻言,脸色一沉,认同道:
“确实如此,那本书我们必须找到!”
张蓥却有些疑惑:“袁彬在世时。
都不敢透露半点当年的真相。
难道他会在书中写下来,留给后人?”
商辂却对此深信不疑:“会的。
有些人生前不敢说的话,死后却会在书中留下痕迹。
即使他们写得隐晦难懂,或者只在墓志铭中略提一二。
也都是因为他们把真相憋了一辈子,死前想要警示后人。
他们在世时,怕惹来麻烦。
自然不敢轻易透露!”
张蓥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
“那这本书现在在哪里?”
刘大夏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我们找了一年,仍无踪迹。
袁彬的妻子王氏。
可能是带着书籍藏匿了起来。
至今,各地州府都没有上报过有关王氏的消息!”
商辂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立刻传令下去。
一旦有人发现王氏或那本书的踪迹。
必须立刻上报!”
南直隶*应天府。
这曾是大明皇权的璀璨明珠。
南京城、昔日的陪都。
虽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皇权的中心早已北迁,但这里依然繁华。
城西的城门,就像南京城的喉咙。
每日的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欢笑声、车轮的滚动声,如同交织的乐章。
绘制出一幅生动而鲜活的市井画卷。
阳光斜照,微风轻拂。
城门前的热闹更胜往昔。
突然,一阵马蹄声如同狂暴的风暴般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队明军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疾驰而来,几杆大旗猎猎作响。
上面绣着的红底白色的“明”字。
在阳光下显得威武不凡。
守城的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