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武备当真带着两名郎中,赶赴李氏府宅。
李振业顶着一只熊猫眼,快步迎了上来。
“李二爷这是被人打了?”
李振业强挤一丝笑容摇头:“大人误会了,我这是走路不小心撞的。”
“走路竟然能撞到眼窝?李二爷厉害!”
谎言被当面戳穿,李振业丝毫不感觉尴尬,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好吧!他此刻在心里幽怨骂娘!
老子这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昨晚他帮李振坤假戏真做,人为造伤,敲了两下没断。
那厮怪他没用力,挥手就是一拳,刚好捶在眼窝上……
娘个蛋!你是老子大哥,下不了狠手有错吗?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县尊大人!”
来到卧室,李振坤半躺在床上。
武备寒暄道:“昨日听闻县尊大人受伤,本将急忙赶来看望,没想到大人已经歇息。”
“今日特意带来两名军营郎中,他们尤其擅长医治红伤。”
“希望能为大人早日康复,尽绵薄之力!”
“有劳大人挂念!伤势不重,让郎中包扎过了,开了汤剂,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李振坤满脸和煦客套,心里却快恨死了,若非武备步步紧逼,他哪会吃这份苦。
武备微微点头:“县尊大人气色不错,看来已经找到良医,既然如此,本将就不让他们献丑了!”
听到这说词,李振坤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了应付武备,他特意磕破头皮,弄断胳膊。
原以为对方会坚持帮他医治,他已做好借机发难准备。
不曾想,对方两句话没说完,就放弃了!
这特娘都叫什么事啊?
李振坤不知道的是,武备行伍出身,见过无数伤兵,观其细微动作,便能分辨出是否真受伤。
既然人家下了血本,有了万全准备,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殊不知,他的顺水推舟,给了李振坤一万点暴击。
他瞬间有种这份苦白吃了的错觉。
“县尊大人,本将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
李振坤强压心中郁气:“武备大人请讲!”
“县尊大人受伤,出使北胡一事被迫搁置!”
“误会一日不解,北胡蛮骑便有再次南下的可能。”
“本将欲在全县境内设置狼烟据点,一旦发现敌人来袭,好通过狼烟示警。”
“这是狼烟识别方法,还请县尊大人派人召集各村村正,加以学习。”
武备说着,递出一页纸稿。
李振坤更郁闷了!
他有九成九把握,北胡人会再次出兵。
原本想着没有提前预警,百姓必然损失惨重,武备首担其责。
有了狼烟预警,损失必定大大减小,很难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不说,武备还会因此得到嘉奖。
心里很难受!
可他又不能直言拒绝。
于是委婉劝道:“北蛮刚撤兵数日,百姓还没安心,武备大人这么一弄,会不会再次引起恐慌?万一闹出乱子,实在不好向朝廷交代!”
“县尊大人多虑了!设置狼烟据点,是为百姓考虑,百姓不仅不会恐慌,反而更加安心。”武备说着,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很确定,李振坤包藏祸心,其目的他很清楚。
身为一县父母官,为了私欲,放任治下百姓不顾,可恨,该杀!
容你再苟活数日,待解决北蛮问题,便是你死期!
……
五百里外,北胡汗帐。
北胡大汗叔孙连战接到情报,抬手掀翻了面前桌案。
一拔腰刀,戾气下令:“速去通知四部族长,明日一早赶来汗账!”
次日一早,阿骨朵、拓跋木、呼延、是云四部,接令前来。
汗帐里一片狼藉,昨日掀翻的桌案还没扶起。
“大汗,出了什么事?”
叔孙连战紧盯四人,一字一顿道:“我北胡出了该死的叛徒!”
“叛徒?”四人愕然一怔,面面相觑。
“看看吧!这是本汗得到的绝密情报。”叔孙连战说着,递出一张宣纸。
四人凑上去一看,阿骨朵大嚷道:“此次出兵,所得财物甚少,我以为是三年没南下,部落儿郎忘了怎么劫掠,不曾想出了叛徒!”
“背叛狼神,投向羸弱坤人,不配做我北胡勇士!”
“若让我揪出来,必将其大卸八块……”
叔孙连战默不作声,鹰隼一样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打量。
拓跋木急忙右拳贴胸起誓:“狼神在上,若我拓跋木是北胡叛徒,愿受狼群分尸之苦!”
“狼神在上,若我阿骨朵是北胡叛徒……”
待四人发誓完毕,叔孙连战大手一挥道:“你们是我北胡万里挑一的勇士,也是本汗最信赖之人,当然不会背叛本汗!”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