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卫尉司全体叛变

现在，他已经不用敬语了，用一个“你”字，就把意思完全表达清楚；何况“主角”一类的字眼，更是像利剑一样刺进众人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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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是鱼幼薇？”窃窃私语响起来。既惊诧又敏感，仿佛抓到窃贼的民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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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要不然裁决司怎么总抓不到她的跟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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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微微眯起眼睛，第一次用大胆的目光仔细打量太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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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吓得面无人色，朝着姬天圣幽幽咽咽地道：“陛下，我自打嫁入宫中以来，一直严守本分，未敢丝毫逾矩。这宫廷内外的事，先帝和您都一样，也从不让我过问。姐姐在时，我得不到宠爱，姐姐仙逝以后，翠云宫更是直接变成冷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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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种无比幽怨凄楚的表情望着姬天圣，哭着道，“现在，您还要纵容这些逆臣放肆辱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罢一头撞向雕龙玉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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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可！”众皆大惊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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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圣伸出纤手一拂，空气里的光线立刻变得明暗不定，太妃的身体像是陷入泥沼一样难以前进，力场又一收，她就远离了雕龙玉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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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死又死不成，还要受人折辱，太妃顿时掩面哽泣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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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你会不会搞错了？”姬天圣蹙了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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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这个白痴搞错了，娘娘怎么会是门派余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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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声音的是沈流云，她身上还挂着金吾卫大统领的职衔，当然有资格进来。她从席上站起来，瞪了一眼燕离，“抓不到人是你无能，还找人顶包，真是越来越混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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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走上龙台，扶着太妃，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道：“娘娘何必为一个小混混置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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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抹了一把眼泪，道：“妹妹，他是你的学生，姐姐不敢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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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道：“姐姐别说这种话，如果您真的无法消气，我立刻让人抽他一百鞭，打他一百棍，到姐姐消气为止。”一面说着，轻拍她后背的手，悄悄伸到了太妃的颈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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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似乎毫无察觉，仍然哽泣着道：“他现在贵为大理寺卿，我不过区区一个可怜的寡妇，哪有这个权利。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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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语调突然一变，变得幽深且凌厉，“你的话提醒我了，鞭抽棍打，还不足以消去我的心头之恨，我更想将他剥皮抽筋削骨饮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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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末尾，已说不出的怨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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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凌霄宝殿来回激荡着她的话音，以及冻至冰点的凛冽杀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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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真遗憾……”沈流云神情不变，伸向太妃后颈的玉手已然覆上手套，这手套通体月白色，看得出是某种丝线织成，有浑然天成的道韵，且薄如蝉翼，彷如一层表皮，使她的手更加的优美修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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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已呈掌状，隐有掌劲吞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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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太妃不知怎么的一个旋身，就脱离了沈流云，宫装下那只紧致饱满的长腿宛如长鞭一样甩过空气，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又如战斧般从沈流云的头顶劈落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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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蕴含惊人气劲，属于修真境强者的气息澎湃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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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动念间，头上便浮现一朵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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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弱的云层，就和万里碧空下隐约可见的丝丝缕缕的薄云一样，别说挡住修真境强者的一击，就连刚出生的婴儿的手都挡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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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却挡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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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战斧的雷霆一击，正中劈在云上，激烈的气劲由二者碰撞处迸发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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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不动声色，抬起玉掌便推了出去，吞吐不定的掌劲就好像雷神的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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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反应极快，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已然收腿转身，同样印出纤细的手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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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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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发出震天山响，两个倩影一前一后分了开来，太妃落到了凤阁入口处，吃吃地笑了起来：“再给你一点时间，我就不是你对手了，看来今天非杀死你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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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在强大的震动之中一寸寸碎裂开来，逐渐露出真容，赫然就是鱼幼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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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充满怨毒地盯着燕离，“是那个小贱人告诉你的吧，哼，我就知道她就算死了也不会让我好过，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小贱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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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的脸猛然间沉了下来，道：“你给她提鞋都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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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还未定，看看谁不配！”鱼幼薇冷笑一声，一头钻入凤阁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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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吧，正好算算狼神塔里的那笔账！”沈流云追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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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一走，大殿就变得寂静下来，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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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了要说什么，而是从殿外传来一个传报声：“陛下，卫尉司全体叛变，正在进攻春池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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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全副武装的龙庭卫大步走进，跪倒在燕离身侧，抱拳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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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立即色变，谢怀安怒道：“刘成疯了吗？谁给他的胆子造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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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姬天圣平静地道。她的平静，勉强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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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庭卫又道：“幸张统帅有先知，禁宫内的五千卫士全部拿下。短时间内诸位大人的安危无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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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短时间内？”谢怀安勃然色变，“别告诉我，朝廷花费那么大代价养着你们，竟然连叛党都收拾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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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龙庭卫迟疑着道，“卫尉司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等只能据守城门。而且叛乱开始后，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都联系不到外面，所以无法向中尉司求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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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诉张世荣，无论如何要守住。”姬天圣还是显得很平静，仿佛平定这一切的动乱，都只是时间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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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平静，很大程度上给了众人信心，于是都还算沉得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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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是什么呢，她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她无法肯定燕离是否知道卫尉司的叛变，这是不是他留下的后手呢？他留这后手是为了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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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她察觉到踏入了一个深渊，这个深渊还在不断地吞噬她，她发现自己不能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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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残忍的，它从各个角度展露蛛丝马迹，来告诉你真相的残酷，可总要欺骗自己，直到最后一刻来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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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你继续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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