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的名字没什么稀奇,自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典故,但即使放在仙界九大域中,它也是其中极富传奇色彩的一座城池,因为天河港口,因为剑庭的始祖藏剑老人曾经是天河港口的一个脚夫。
藏剑老人最终进入广微林,成为广微七友之一,为白水城取得了无上的荣誉。天下剑修千千万,他们所追逐仰望的,便是藏剑老人。
而这也正是“天下剑道斗,剑庭独占七斗”这一说法的来源。
燕离此刻就站在白水城的城门口,在四条长龙般的队列当中。天光才刚亮,入城便排起了队,让他难以想象。
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横亘在眼前的高达近二十丈的城墙。
近二十丈的城墙是什么概念?
那相当于接近三十个燕离的身高叠加起来,以他目前的轻功,如果没有借力的话,一口气都攀不过去。
如此高大的城墙,其门洞自然也是极其宽敞的,不过在最外面却设了栅栏,统共留了四个仅够马车进出的通道。
每个通道后都摆着一张桌,案前伏着一位不良府制式装束的持笔官吏,三十好几的不良人分布在周围,每个腰上都别着剑,都拥有着如同鹰眼般的目光,神色严肃冷峻,和江湖镇那群饭桶截然相反。
“下一个。”燕离这一列的官吏喊道。
这时排到一辆马车,那赶车的取出一枚大约指头大的金色的剑形状的印令,官吏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放行。”
“下一个。”
跟着排到一个妇人,她取出的是一枚灰色的印令,看来似乎是身份的证明。
官吏看了后,照例喊道:“放行,下一个。”
跟着排到一个青年。
官吏见了面生,便道:“姓名,年龄,修为,籍贯。”
青年皱眉道:“江湖险恶,哪有一上来就要倒出底细的?”
“不说就滚。”官吏司空见惯地喝道。
“大哥通融一下……”青年怀抱侥幸。
官吏向两旁的不良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不良人二话不说冲上去架住青年就往外丢。
“别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青年慌忙大叫,却没有作用,被直接丢到了队列外,看来想要重新进城,只能再排一次队了。
“下一个。”官吏神色不变。
这时轮到燕离。
“看着面生,来干嘛的?”许是注意到燕离的仪表不俗,官吏难得多问了一句。
燕离道:“拜师。”
“料来是如此。”官吏了然地点了点头,“姓名,年龄,修为,籍贯,婚否,擅长的兵器。”
燕离道:“为何比那位多了两项。”
“拜师自有拜师的规矩。”官吏道。
燕离想了想,道:“燕离,二十一,武道人仙,人界北唐境花江城济水郡人,已婚,内人因中毒亡故,擅剑。”
官吏迅速地将这些资料记录下来,然后盖了印章,最后从案上取来一枚银色印令,“喏,这是你在白水城的身份证明,灰色的有效期是十五天,我给你银色的,有效期是一个月,够你拜师所用了。倘若失败,你还要留在白水城的话,记得每个月到不良府补办身份证明,因为印令到期就会自动作废,在城中若是没有身份证明,你会被不良府定为通缉犯。”
燕离简单地瞟了一眼,资料被录入,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在仙界,就不再是什么孤魂野鬼了。常住的话,三十天报备一次,很大程度杜绝了犯案现象,因为一旦犯案,就必须离开白水城,否则一个月后便会原形毕露。
他报上去的资料存在着问题,相信大部分的江湖客都不会完全报出最真实的东西。不过既然没有提到财富、绝技、法门等等问题,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收了印令,步入城中,宽敞笔直的马道就呈现在眼前。
跟天上京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的街道,此刻也早已是喧嚣满天了。
这之中不乏修行者跟凡人,但从对话之中可以看出来,二者的关系就跟寻常一样,修行者并不以修行者为尊。
仙界有凡人,说来有点奇怪,但细一想,即便修行者跟修行者的结合,生出来的小孩也未必能觉醒真名,再说仙界最不值钱的就是修行者了。
所以有凡人,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的。
“卖包子嘞,好吃的包子,好吃到哭的包子……”
来到一个包子铺前,燕离走上去,“老板,包子怎么卖?”
“五两一个,童叟无欺。”小贩咧嘴笑道。
贵是有些贵,不过这包子着实有不小,闻着味道也不错,他点了点头,“来一个尝尝。”
“好嘞。”小贩拿纸包了一个递给燕离,收了燕离的钱,热情地道,“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光顾。”
燕离摆了摆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道:“向你问个路,红月酒楼怎么走?”
“红月酒楼啊,这条街走到头就能看到哩,好大的招牌。”小贩道。
“多谢。”燕离回头又走,一面观察着两面的商铺,一面打开纸包,咬了一口包子,第一口感是有些干,但配上里头的馅,却还别又一番风味。
一个大包子下肚,干瘪的肚子立刻就有了七分饱。
这条街实在不短,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在街尾处,果然一眼就发现了一座气派非常的酒楼,一个红底黑边的招牌上写着:红月酒楼。
酒楼共有层,外观都被装饰得奢华大气,内里自然更不用说。
通往大堂的过道上,都铺着一条红毯。
站在酒楼的门口,燕离下意识地抬起手,望了一眼那枚戒指,然后放下,大步走入其中。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一个伙计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燕离直接走到了柜台前,向撑在台前假寐的掌柜道:“掌柜的,这里吃住怎么算?”
那掌柜睁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燕离一眼,旋即堆起了笑容,“客官一定是初次来到仙界,而且此前定被江湖客栈坑了一笔钱,对也不对?”
燕离不欲多说,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掌柜的热情即刻减退少许,道:“本酒楼吃住都不贵的,上房住一天只要二百两,包三餐。当然,客官若是不喜欢包餐的口味,可以另外点菜,本酒楼有五个大厨,客官想吃什么,我们就给您做什么。”
“成。”燕离直接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先定个五天吧,现在就带我去房间,再帮我准备一桶热水。”
ps:今天听到张国荣的一首歌,叫《沉默是金,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听到这个心情一下子就很平静,好像终于能看得轻了。不过,因为是已经连累到我父母了,就点明一下吧。前几章特意借了船老大的副手的嘴脸稍微表达了一下,就好像主角说“我又不是生来救你的”那样,到我口中自然就是“我又不是生来给你码字的”。
国人骂人大抵是这样的,并没有什么新的花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还未必,因为说不定打不过,而如今的谓之的国骂,张口就能来,反正“言论自由”嘛。既然“言论自由”,我也只好说“我不是生来给你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