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上门。
以燕离的情况,跟团去猎场显然不合适,不过他初来乍到,对巨阙山一无所知,先跟个团了解了解,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节省了到处去探听情报的功夫。
话虽如此,此人看着脸嫩,料来年纪也不大,说着什么“闯荡闯荡”的话,很有些年轻人的热血劲头,与所期望的经验丰富的老手并不相符。
“阁下是猎头?”燕离不慌不忙道。
“在下哪有本事当猎头。”男子挠了挠头,“在白水城,猎头需要五年以上的跟团经验才能向不良府申请资格。”
这倒和人界差不离。
燕离道:“贵团猎头是?”
男子道:“我们的猎头是人称长臂神猿的陈泰前辈,前辈在白水城已经待了十五年,对巨阙山了如指掌。”
“那算我一个吧。”燕离道。
“欢迎。”男子笑着抱拳,“对了,在下余文飞,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燕离。”燕离道。
余文飞带着歉然的笑意,道:“燕兄,报团虽然门槛低,不过入团还是要简单介绍一下实力方面的问题。”
燕离想了想,道:“我目前是修真上镜,用的是剑。身上没有可以助战的宝具,不过有丰富的猎杀星陨兽的经验。”
“在白水城讨生活的,大抵都是用剑的……”余文飞了然地笑着道,“不过燕兄一来就住进了红月酒楼,显然跟我们不一样,一定是来参加剑庭入门试炼的吧。”
“唔。”燕离含糊地应着。
“行,”余文飞看出燕离不想多说,识趣地道,“那么燕兄,猎团会在明日辰时出发,在论剑台下汇合,记得不要误了时辰,在下先走一步。”
“请。”燕离道。
待余文飞走后,他正要跟着小二去房间,突然听到掌柜的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陈泰虽然是个老资历,但他带的猎团,几乎每次都会损失惨重。”
“什么意思?”燕离停住脚步。
“什么什么意思?”掌柜满脸迷糊地望着他。
“方才不是你说的?”燕离道。
“我说什么了?”掌柜愈发迷糊。
燕离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没什么。”
洗过了热水澡,换了一身衣物,这时也才不过辰时而已,时间上很充裕,便在城内逛了起来,主要是为了熟悉地形,这是他每到一个新地方的习惯。
从总面积来推算,白水城的常住人口居然比天上京还要多一些,要知道那可是龙皇圣朝的帝都。
从茶楼酒肆里人们的闲谈中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养活白水城大部分猎团的,正是巨阙山。
这个猎场范围广大,资源富饶,就好像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山,除了普通的星陨兽以外,还有首领级的星陨兽,将级的星陨兽。
燕离在人界的时候就听过一些关于星陨兽的事情。不过,仙界和人界的星陨兽却是不同的。
首先在危险程度上就如同云泥之别,其次在仙界,首领级的星陨兽是必然会掉出月魔石的,一颗月魔石相当于一百颗灵魂石,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吃喝不愁地渡过一辈子。
这些都是从茶馆酒肆里听来的免费情报,让燕离对巨阙山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夜晚回到酒楼房间,照例存思入冥,完成今日份的吐纳炼气,醒来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推演法门,因为有些气闷,便推开窗门,正见月色迷人。
迷人月色下,连着酒楼的一个庄子里,桃树上的一朵朵还未盛开的花苞让他不由得一怔,旋即痴痴地望着,思绪翻滚着回到洛京城,与她最后的一面,不知是没认出,还是不想认。
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坛酒,拍开封泥,仰头灌了一口。
“秋霜已过了呵……”
将酒坛放在桌上,随手取出刻刀和一截木头。
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望你。
如非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思念,木雕又怎能如此的栩栩如生。
……
翌日快到辰时的时候,燕离一路打听着来到论剑台下。
这论剑台建在城中心的一个广场中央,四面方的行人都要从此处经过,所以热闹非凡。
论剑台的作用很简单。在白水城,每年的三月初一都会举办论剑节,到这一天的时候,剑庭会派门人弟子上台接受挑战,挑战者打赢就能获得丰厚的奖励。
“燕兄,我们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论剑台,就听到余文飞的呼唤。循着声音穿过人流,只见一伙大约十多个人站在一颗大榕树下的石台上。
这大榕树下建了个乘凉的石台,站个数百人不成问题,有许多个团伙,看来都是即将进入猎场的猎团。人数从五到二十不等,都不是什么大的猎团。
燕离上到台上,其中一个油头粉面、左拥右抱的公子哥就趾高气扬地道:“喂,有没有搞错,本公子花钱请你们来,居然还敢迟到,一点也不将我放在眼里,干脆退团算了你!”
走近了才发现,公子哥左右各自拥着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品貌都十分不俗,即便放在大的青楼里,也是准花魁级别的,装扮甚是华美,看到燕离过来,顿时流转秋波,小蒲扇掩着唇,吃吃地笑着。
就是这十来个人,也分了三个小团体。
公子哥及其身后显然是护卫一流的人是一伙;余文飞和一个六十上下的老者是一伙;剩下的人又是一伙。
在剩下的一伙当中,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冷笑道:“嚯,跟自己是道统弟子一样,好大的架子。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亏你还能摆出没事人的样子。修行者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时间观念,万一哪天修行过度吐血死了怎么办,后事都没人料理,岂不是太可怜了。”
燕离看了看天光,淡淡地道:“现在才刚辰时而已。”
“哼,本公子不是说了,卯时在此处集合,你耳朵生来干什么的?”那公子哥怒道。
燕离望向余文飞,后者惊讶地说道,“燕兄,我昨日说的确实是卯时啊。可能是你听错了。”
燕离目光微微一闪,道:“那就是我听错了吧。”
“既然错了,就不会好好道歉?”尖嘴男身边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挑眉道,“既然同在一个猎团,我觉得有必要调和好彼此的关系,我们在这里干等你一个时辰,道个歉很正常吧?”
ps:去吃了个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