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呦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踉跄,仿佛一株突然被狂风摇撼的枯树。
林秋儿见状,立刻伸出手去扶住她。
“阿娘!”林南月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亲娘这样失态过,失声叫道,立刻跨步走到了另一边扶住她的手臂。
林秋儿先是一手抚在她的背后顺着气,一边对林南月说,“四哥,你快去厨房倒一杯糖水来给阿娘喝下。”
林南月马上往厨房飞奔而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林呦娘喃喃道,她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显得那么的无助和迷茫,仿佛一叶在暴风雨中摇摆的小舟。
“没有找到人,我想这反而才是最好的结果。”林秋儿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在短时间内,听到两个孩子遭遇不测的女人,只能从理性角度说出这句看起来干巴巴的话安慰她。
“是这样吗?”林呦娘抬头,两眼没有焦点,怔愣着看向林秋儿。
林秋儿伸手揽着她的肩膀,用确定的语气回答,“是的。这种情况下,人没找到反而代表着人还活着。我们是他的亲人,只要我们不放弃,找到大哥的几率才更大。”
林呦娘将话在心里反复琢磨,最后不得不赞同这话说得在理。她抬起眼眸,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说道:“是的。我们不能放弃,南成还等着呢。”
看她脸上的血色渐渐回归,林秋儿松了一口气,用力将她扶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此时,林南月也端着糖水回来了。林秋儿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吹凉了些,递给林呦娘喝下。
“你没把大哥失踪的事告诉嫂嫂吧?”林秋儿转身问林南月。
林南月连忙摆手摇头,坚决地说,“没有,没有。”
他向来有叛逆倾向,别人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唯有从小疼爱着长大的小妹,对他有着绝对的影响力。如果小妹不相信他,将来有什么事只找三哥而不让他参与,那他岂不是要失宠了?
“那就好。”林秋儿说着,等林呦娘喝完糖水,才详细地跟她说起自己的想法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听着林秋儿条理分明的安排,林呦娘不禁频频点头。
林南月刚开始还能听明白,越到后面的内容却越是觉得云里雾里,但他仍然不愿就此离去,努力地听她们说的内容。
等两人说完,林呦娘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耐心地一一告诉林秋儿每种药的作用。说完后,又让她将自己刚才所说的内容重复一遍。
林秋儿一字不落地复述出刚才所听到的内容,看到林呦娘拿出一个小巧的箱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刚好能容纳一个药瓶的大小。箱子分为两层,将所有的药瓶放进去后,仍然有几个空着的格子。
“阿娘,顾安清说家中长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了毒,就算是找有名的大夫也无法解毒。”林秋儿一边收拾药瓶一边说道,“我怀疑这可能与追杀阿爹和顾安清的杀手是同一伙人,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巧合,只有精心的策划和阴谋。”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顾家的背景可能比我们推测的要复杂得多。”林呦娘对外界的人并不关心,只有纳兰寨的人才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林秋儿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接近真相,毕竟谁会费尽心机去针对一个没有背景和用处的普通人家呢。
“要找回大哥,在必要时我们可能需要借助边城守将顾家的势力。帮忙和全力以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不想因为这个而耽误我们找到大哥。”
“嗯。那你想怎么做?”林呦娘虽然不觉得依靠寨里的人会找不到人,但十几年前的失败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的想法,她开始尝试去理解那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阿娘,刚才你给我的药中,有没有哪种药可以在紧要关头救一个身中剧毒的人一命?”林秋儿问道。
林呦娘想了想,指挥着林秋儿从柜子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瓶子,告诉她最多只能取走两颗。
林秋儿并不贪心,按照林呦娘所说的,只从瓶中取出两颗非常小的药丸子装入一个空瓶子,然后塞进腰间的布包。
“你一个人去县城不方便,也不安全。让南月和南夜一起去,有事你就跟南夜商量着决定。”林呦娘看着林秋儿整理好东西,担心她一个人去到陌生的地方会害怕,便嘱咐道。
“阿娘,我知道了。”林秋儿乖乖答应,她本来也打算带上两个哥哥当帮手。
她突然想到寨子的安全问题,便又说:“阿娘,虽然寨子外有各种毒蛇毒虫阻拦,一般外人是无法进来的,但如果有擅长控制蛇虫的人前来,那么寨子的安全将毫无保障。”
“我从小只对医术感兴趣,寨子的安全问题以往都是你阿爹负责的,我想改变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林呦娘无奈地说道。
“其实只要派人在进寨的关键位置守着,发现有异常时就用特殊的方法通知寨中的老幼,再由寨中的青年护送老幼从安全道路撤退到纳兰山脉中。但这样一来,就必须先开辟一条安全且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安全通道,还要进行遇到危险时的撤退演习。”林秋儿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