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清手里紧紧握着从县令夫人那里得来的粮草和兵器发放的账册,匆忙地赶往隔壁的院落。
他的步伐沉重,犹如此刻沉重的心情一般。
当他踏入院落时,守在门口的护卫齐齐向他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地喊道:“少爷!”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和忠诚。
顾安清头也不回,疾步走向顾老太爷的房间。
沿途的小厮和侍女们纷纷侧身站定,束手垂头,恭敬地等待他走过。
因为今晚的变故,顾忠被小夫人刺杀身亡,所以顾诚已经将贴身伺候的人全部换成了顾家的护卫队。
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警惕地守护着顾老太爷的安全。
顾诚也守在顾老太爷的房间里,看到顾安清在这个时候到来,以为他成功地抓到了那个胆敢刺杀顾忠的小夫人。
他迎向顾安清,关切地问道:“少爷,是抓到那个胆敢刺杀老忠的人了吗?”
顾安清却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两册账本,神色凝重地对顾诚说:“诚叔,杀忠叔的人没抓到,但今晚县令也同时被刺杀身亡。我从县令夫人处,拿到了粮草和兵器的领用账册。”
听到这消息,顾诚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县令今晚也被人所杀。”
“就是如此凑巧。而且县令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小命即将不保,所以交代了县令夫人,如果他遭遇不测,就要将一箱子账本交给我们顾家。”顾安清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敬佩,又有着可惜。
“难道这些账册有什么问题?”顾诚的目光又投向了账册,问道。
“不但有问题,而且还是影响临高县布防的大问题。”顾安清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却透出冷酷的杀戮之色。
顾诚听清此话,脸上瞬间笼上一层寒霜,大喝一声,“哪个有如此狗胆,居然敢扰乱边疆的安宁?”
顾安清再次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是谁想搅乱临高的安稳,只是,从账册上看,他们早已经将手伸到了军营中去了。这事必须马上跟爷爷商量,再前往兵营告知二叔。”
“老爷今天服下了百花解毒丸后,方才醒来吐出了好几口黑血。
老大夫看过后说,吐出黑血后,老爷的身体好多了。接下来只要调理些日子,就可以试着起来走动走动了。”顾诚将顾老太爷的情况细细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笑意。
听完这话,顾安清顿时松了一口气,稳步走进内间。
只要爷爷的身体无恙,他就可以安心处理其他事情。
当他走进内间,倚着靠枕半躺在床上的顾老太爷听到动静,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却尽显老人历经风雨的从容与威严。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顾老太爷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顾安清坐在床边的椅上,将账本放在膝上,伸手轻轻地拿起被角,细心地给顾老太爷掖了掖被子。
然后,他才低声说道,“今晚,孙儿从县令处拿到了一箱子账册,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关联甚大,所以才深夜赶来同爷爷商量。”
顾老太爷微微睁开眼睛,虽然身体还虚弱,但他的眼神却闪烁着矍铄的光芒。
他深知顾安清从小性子稳重,看到他如此郑重的态度,便知道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
“你,说来听听。”虽然身体虚弱,但顾老太爷仍坚持听顾安清的汇报。
顾安清拿起膝上的账册,翻到有异常的地方,将账册上登记的粮草领用数量在短时间内大增,兵器的数量也比实际发放到兵营的数量多了三分之一的事情,细细讲述给顾老太爷听。
顾老太爷一边听,一边默默地思考着。房间内一时之间,只有顾安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顾安清的讲述结束后,房间内又陷入是一片沉默。
终于,顾老太爷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虚弱却悠长,“从我发现自己中毒之日起,就猜测是有人对临高有所图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图谋如此之大。”他的话音有些颤抖,显然心情很复杂。
“他们对粮草兵器动手脚,又对我下毒,还杀了临高县令,这一连串的动作,跟十五年前如出一辙。”顾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十五年前?”顾安清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那是他五岁时的记忆,被阿母千里迢迢从皇城送到了临高。
顾老太爷回过神来,看着顾安清脸上流露出的难过,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段孤身一人的回忆。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痛惜,“事情过去这么久,你也不是当年的五岁小儿了。有些事情,再不告诉你,说不定哪天意外来临,爷爷怕就再没有机会说了。”
听到这句话,顾安清心里一紧,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爷爷,你不要乱说。诚叔说了,你服下了秋儿姑娘的百花解毒丸后,身体已经好多了。”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顾老太爷轻笑出声,“没想到小清儿及冠之龄了,还这么离不开爷爷啊。”听到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