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余飞心里莫名一痛:“梦妮娜,你又何必呢?别人的误解你又何必在乎,我们这种人本就避免不了误解。活着,问心无愧足矣。”
“如今医疗技术如此发达,你去做一个植皮手术吧,恢复你的容貌,恢复当初你倾城绝艳的风采,多好。”
余飞一片好心,一个很好的建议。
然而,梦妮娜却缓缓摇头:“一副皮囊,女为悦己者容,我为谁而容,你吗?”
女人水灵的大眼定定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一时间,男人愣住,相对无语。
女人看到余飞那满脸的苦涩,发出嘶哑的凄然一笑。
“算了,我就不为难你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梦妮娜轻轻叹息:“我如今已是半个出家人,也不再想有俗世间的念想,所以,这副皮囊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样也很好。”
余飞心里一痛,抬眼望向那个女人时,眼里尽是愧疚之色:“梦妮娜,可你还年轻啊。”
“是吗?”梦妮娜轻笑:“对我这种已经心死的人来说,年轻和年老又有何区别?”
余飞顿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好像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余飞,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如果你这样活着的话,会很累的。”梦妮娜眼眸流转,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和心痛:“我知道你背负了太多的感情债,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你无法阻止别人爱你。”
“这些年,你一直不停地一个任务接一个任务,一场拼杀接一场拼杀,似乎永远没有停息的日子。我知道,你也觉得累,你也觉得厌倦,但是,你只有这样做,才能忘却你的愧疚和自责。你这样,何尝不是一种逃避,何尝不是一种苦呢?”
女人的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破开他的心脏,将内心深处潜藏的东西赤果果地挖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他余飞,不是最亲的养父养母,也不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而是这个梦妮娜。
这女人就像一个高明的手术师,能够将一个人的心一刀一刀地解剖开来,让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之下。
“哈哈……”余飞突然大笑:“知我者,梦妮娜也,有你这个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干了!”
一时间,余飞整个人全身放松,心情难得地一时舒畅,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里没有酒,就只能以茶代酒了。
“咕噜咕噜”声中,一大碗茶水全部灌进余飞的肚子里,茶香四溢,爽快舒服。
“好茶!”余飞大赞,将茶碗“砰”一时放到桌上,提前茶壶准备再来一碗。
突然,几乎是毫无征兆地,“砰”一时大响,余飞的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好像突然睡着了一般。
手里提着的茶壶翻倒,茶水正要倾倒出来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稳稳地抓住那只大手,抓住了要倒下去的茶壶。
……
下午四点,云州机场。
从云州开往燕京的飞机即将起飞,罗妞妞和高安良拖着行李,准备登机前往燕京。
梁正武亲自带着常连和边烈等人到机场相送。
罗妞妞接到紧急命令,去非洲巴利尼亚的志愿团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需要提前出发,所以她得紧急赶往燕京集合。
高安良新的任命也有了结果,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这一趟云州之行的任务基本上完成,回京后调入某闲职部门,然后就是等着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