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野顿了会儿,明白过来,“又谈吹了呗,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就这点事,你都没把人哄好?就这么个女人,你还真拿她没辙了?”
颜怀棠淡淡道:“她不愿意,没必要非拉她下水,我没她一样活,她有我,不一定能过得更好。”
唐野被他这番发言,惊得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他由衷地感慨了一句,“你他妈这回是真栽她手里了,你少跟我装没事儿人,你信不信没个一年半载,你缓不过来。”
颜怀棠挂了电话,顺手想把曹心颖的微信删了,事实上,他也没跟她用微信聊过,唯一的聊天记录,就是今天晚上,他在唐野的怂恿下发给她的,叫她去隔壁包间找他,他等了半晌,她回了个“不方便”。
说不上是不是从那一刻起,心开始凉下来的,颜怀棠知道了,她没那么喜欢他,或者说,跟乔子霖比,他还是差了一截。
手指在那把小茶壶上缓缓摩挲了两下,他动了动,点了删除。
接下来这半个月,像是证实了唐野所说的话,颜怀棠的确没能如他所想的那样,跟以前一样活。
他的变化,他身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彬彬有礼,时常微笑,但是他的笑意总是不达眼底,以前他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现在别人看一眼,就感觉得到他在强颜欢笑。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里,下了班就回家,别人叫他出去玩,还是以前那种女孩子偏多的局,他去过两次,只是刚进去待不过十分钟就觉得没意思了。
连颜怀琪都看得出来,他彻底变了,变得压根不像他了,应该说变得老实规矩了,按说认识他的人应该为他的改变感到欣慰才对,但他们高兴不起来。
颜怀琪在电话里说:“哥,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什么事?”
“我带酒过去,我们兄妹俩喝个一醉方休。”
颜怀棠:“你胃不好,别过来了。”
颜怀琪:“哥,你一个人在家里干嘛?我问过了,你最近下了班就待家里,哪都不去,你怎么了?你不闷?”
颜怀棠语气如常:“我闷了有的是地方去,还用你教我去哪玩。”
颜怀琪顶烦颜怀棠这副倚老卖老的口气,“是谁教育我,没必要因为别人惩罚自己,糟践自己的?你过得这么憋屈,她又看不见,你何必呢?”
颜怀棠:“你哪只眼看见我糟践自己了?我没把自己喝住院,也没破罐子破摔。”
颜怀琪:“你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呢,你摔一阵子还能站起来,你就算喝酒喝住院,也总有康复出院的一天,哥,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真怕你憋出什么好歹来。”
“管好你自己,不用替我操心。”
颜怀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些天他基本都在公司,加班到11点左右,直接开车回家。
家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人气,回到家他倒头就睡,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情绪波动,日子跟以前比是过得枯燥了,但也踏实了,每天不悲不喜,像是一个工作机器,没时间想女人,也没时间想她。
这段时间科里有两人休产假,人手安排不过来,每周一天的问诊增加到了三天,曹心颖比之前还要忙。
很多病号都是从外地冲着她来的,她常常午饭都顾不上吃,从上午连着坐到下午。
这天,她问诊的时候,进来一位孕妇。
起先,她以为孕妇进错了门,她主动提醒,“这里是中医科。”
女人挺着肚子,一边动作缓慢地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朝曹心颖的胸牌打量着,她出声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曹心颖以为她也是慕名而来的,便观察着女人的脸色问:“你身体有什么问题?”
女人没有作答,只是看着曹心颖的眼神透着一丝讥诮,曹心颖又看了眼女人,又问了一遍,“你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女人的眼里多了丝很明显的挑衅意味。
曹心颖再一次朝女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女人一头漆黑的短发,肤色呈小麦色,一双丹凤眼,看上去透着不肯循规蹈矩的个性,即便是怀着孕,唇上也涂了鲜艳的口红,女人长得算不上多好看,但有独特韵味,而且说话的口音,不是北城人,很像是华侨。
曹心颖确认并不认识她,也明白了,她不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这样的情况,她不是没见过,只是女人是孕妇,她不得不注意自己的态度和措辞。
“你叫江雅楠?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那双丹凤眼紧盯着曹心颖的眉眼,音量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你是怎么做到知三当三还能装得一本正经的?你白大褂底下的身子有多脏,外面那些病号知道吗?”
她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一只八哥,突然间呱呱乱叫。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有几个男女突然闯了进来,很明显是江雅楠的同伙。
太过猝不及防,曹心颖愣了几秒,努力控制住理智,冷静地对江雅楠提醒道:“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