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队二十人的五城兵马司将士快步冲了进来,将阮坤与他的随从团团围了起来,再接着,几名锦衣卫走进,为首之人是个年轻人,可是看装束打扮却赫然是个千户。
许崖南,犀角洲千户所千户,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他口中。
阮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冷声道:“这位大人,本官乃大辽……”
许崖南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听到了,不必再重复一遍。”
听到了?那意思是说我在被打的时候你就在,可是现在我要还手了你却进来了?
阮坤愈发难堪,但是他的身份给了他莫名的底气,喝道:“本官乃是使臣,你大武便是如此对待远来之客的么?”
许崖南微微一笑,说道:“我大武乃天朝上国,自然不会随意为难外国使臣,尊使这几位随从只要收刀,随时都可离去,本官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分毫。”
阮坤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随从?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尊使你,暂时还不能走。”
许崖南的脸上笑得很和善,一如他在犀角洲的名声,和善可亲,但处事公正。
阮坤勃然大怒,正要抗议,却听林止陌说道:“三年前你从大武出走,投入西辽,所以你不能算西辽使臣,而是一个……叛国者!”
叛国者!
这三个字一出口,阮坤的脸色瞬间从原本的嚣张狰狞变得一片苍白,他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慌张道:“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是叛国?我……我只是……”
林止陌冷笑一声:“你只是什么?还没想好是不是?那就去大理寺好好想。”
叛国者不归锦衣卫管,只能大理寺来审理。
“你们敢!你们……”
阮坤大惊失色,急忙要退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五城兵马司的将士早将他的胳膊倒扭住,他的随从也全都被刀威逼住,根本不敢动弹。
林止陌走到他面前,冷冷说道:“你生于大武,长于大武,受的是大武的教育,可是却投入别国的怀抱,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做好准备自食其果。”
“你有什么权力?你们有什么权力?!放开我!”阮坤被按住,拼命挣扎着,用力之下血又从鼻梁断骨处涌出,弄得满身血污,无比狼狈。
许崖南微笑不语,挥了挥手准备将他押出去。
“许大人,请稍等。”酥酥忽然开口阻拦,她的神情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色依然很是苍白。
“我虽身入风尘,但自认清清白白,更不屑与你叛国者多言,三年痴等就当是一场笑话,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她看着阮坤,眼神逐渐坚毅,伸手从徐大春手中拿过刀,随手一划,切下一块衣角甩去。
割袍断义!
从来都是柔弱温婉示人的酥酥,今天居然表现出了她深藏的坚决果断以及大义的一面。
所有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许崖南拱手为礼,摆手将已经痴呆了的阮坤带了出去,那几个随从如梦初醒,还要追赶,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将士死死看着他们,刀兵在颈,他们丝毫都不敢妄动。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认知似乎发生了极大的错误。
大武孱弱无能?谁他娘说的?
就算是这个酒楼里的一个小小东家都敢对他们如此毫不畏惧,横眉冷对,号称是皇帝走狗的锦衣卫对他们的使臣说抓就抓一点都没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