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的大军缓缓行军用来诱敌,这期间崔玄早已暗中派人潜入了城中,于是就这么轻轻巧巧的,鄂州城破了!
姬景昌暴跳如雷,连骂带踢地逼迫守军继续抵抗,然而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从他了。
所谓楚王,不过是陛下封的,平日里在封地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和圣上的大军对抗,你疯了咱们可没疯。
于是城门守军之中干脆有人上来帮着那百人一起将城门彻底打开,一个个丢下武器跪在路边等待崔玄入城。
“你们干什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不许跑,快拿起刀……”
姬景昌像条疯狗一般在城墙上来回蹿着,叫骂着守城将士,可是忽然他的脚下好像被谁绊了一下,然后扑倒在地。
这一次和刚才不一样,来了一个脸对地,狠狠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姬景昌只觉眼前金星闪耀,鼻子和嘴剧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破了。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脚,飞快将他绑了起来,再然后……
姬景昌只觉得眼前只看得见地面,正在飞快向后移动着,片刻之后又戛然而止,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王姬景昌,身受皇恩尚不知足,竟敢啸聚党羽意图谋反,本王奉陛下密旨将姬景昌捉拿返京。”
鼓声再起,沉闷地敲击着心头。
崔玄手抓缰绳端坐马上,威风凛凛,沉声喝道:“三声鼓毕,未弃下武器者,杀无赦!”
顿时,城上城下一片丢弃武器的当啷声,所有人都丢下了手中刀枪,双手高举跪在地上。
一只大手抓住了姬景昌的发髻,将他的头抬起,姬景昌就看到了崔玄那种面无表情的熟悉的脸。
“楚王殿下,久违了。”
姬景昌呆滞片刻,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崔王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崔玄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入城,姬景昌则被人押了下去。
城中的街道上,无数百姓跪在街道两边,瑟瑟发抖的迎接崔玄的到来,而人群中有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马背上的崔玄,接着他看到被五花大绑押在队列后方的姬景昌,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还指望他能为主子多拖延些时日,真是废物。
鄂州城北,袁家湾渡口。
一个中年儒生背着个包袱不紧不慢地走来,对江边泊着的一艘渔船招呼道:“船家,可否渡我过江?”
船上一个干瘦的船夫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眼:“一百文,坐不坐?”
寻常渡船不过二三十文,这个船夫竟然开价这么高,可儒生却竟然点头:“可以。”
他跳上了渔船,盘腿坐在甲板上,船夫撑船离岸,朝江对面驶去。
江风扑面,清爽之极。
儒生回头望了一眼南方,悄悄舒出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干瘦的船夫忽然咧嘴一笑:“焦先生,久仰大名。”
儒生猛的回头,满脸惊骇之色。
“你……”
船舱中忽然窜出两名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儒生。
干瘦船夫抱着胳膊走到他面前,说道:“介绍一下,本官傅鹰,锦衣卫京城副千户,奉陛下旨意前来请你回京一叙。”
儒生身子一颤,叹了口气,不再反抗。
……
乾清宫,御书房。
林止陌坐在书桌后,面色平静的看着跪伏在地的一个老者。
富源,当朝户部右侍郎。
在林止陌的印象里,富源是一个本分且沉稳的官员,是宣正朝的老人,并且在保皇党与宁党的交锋中从来不表露自己的态度,只是兢兢业业做好他的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