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止陌再次登上了风口浪尖,谈论他的比谈论姬景策的人还多。
昏君?暴君?无视皇家威严?不顾祖宗法度?
这些都没人说,在百姓口中聊得更多的,是满满的敬佩。
因为百姓都听说了,宋王在江西简直是无所顾忌,无所不为,搞得百姓流离失所,天怒人怨。
他们的皇帝陛下能如此为民肃清毒瘤并毫不掩饰的公开行刑,那他娘的不是明君是什么?
有人不服的拎一个敢这么做的皇帝出来看看!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这日午时未到,菜市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一座高台已经搭好,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将四周死死守住,不容任何人越界。
终于,一列行刑队来了,清道锣声声响彻街头,囚车中是面如死灰眼神呆滞的姬景策。
曾经不可一世的宋王殿下,如今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只等着那千刀来慢慢洗清他的罪孽了。
高台之上,一名身穿麒麟袍的老者满脸肃然地拾阶而上,在他身边的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老者是宗人府的宗人令,燕王姬宏烈,也就是姬尚韬他爹。
本是一个闲职的他被林止陌特地下旨监刑,以示皇家对不肖子孙犯罪的一视同仁。
姬景策被押上了高台,姬宏烈中气十足的诵读起了他的条条罪状,底下百姓听得目瞪口呆,渐渐的一种愤怒的共情力也从心底升了起来。
于是在姬宏烈诵读完后,在百姓的高声叫好中,难得一见的凌迟之刑开始了。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百姓们眼睁睁看着姬景策被剐成了一个血人,可是还远没到断气的程度,就这么硬生生熬受着酷刑。
高台之下,一个少年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两个拳头死死捏着,看着凄惨的姬景策。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喃喃道:“父亲,姐姐,陛下替你们报仇了!”
石广生,那个石基岛边小渔村的少年被吴赫带回了京城,连同他生病的母亲。
他的父亲和姐姐都没了,又亲眼见到了大武水军的骁勇,于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随吴赫……不,暂时只能先跟随王安诩,来京城学本事,长能耐,日后为大武效力。
……
懿月宫。
林止陌又来了。
自从上次他给宁黛兮“诊治”了一番之后,还没有来看过她的状况,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另外也该将夏凤卿有孕的事情告诉她了,毕竟她还是太后不是?
上午还晴空万里,这时却变成了阴天,气压有些低,林止陌走了这几步就开始身上冒汗。
宁黛兮没有在寝宫内,而是坐在花园中,正呆呆看着池塘中开始绽放的几朵荷花。
“怎么,心情不好?”林止陌走到她面前坐下,关切的问道。
宁黛兮瞥了他一眼,现在他对于林止陌随时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经习惯了,当然也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胸口有些不舒服。”
林止陌好奇的看了那饱满的胸口一眼。
不应该啊,自己试过多少次手感了,都挺舒服的。
宁黛兮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止陌轻笑一声,说道:“卿儿有了。”
宁黛兮的目光一滞,随即迅速收回,微垂着脑袋淡淡说道:“是么?皇帝终于有龙种承嗣,可喜可贺。”
林止陌上半身探了过去,凑到她面前,说道:“你就这么恭喜?会不会太冷淡了?”
宁黛兮抿嘴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失落感,可是这种失落感到底昭示着什么,她却一时没能弄明白。
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是因为他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我……
念头刚想到这里,宁黛兮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不可能!我只是在恨,恨自己没能先怀上一个孩子,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他脸上的精彩了。
对,就是这样!
宁黛兮咬了咬红唇,坚定着内心的想法,一抬头正迎上林止陌的目光。
清澈,深邃,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吸力。
宁黛兮的心中突兀的一跳,急忙扭转视线,侧过头去淡淡说道:“回头我会命人准备一份礼物送去乾清宫,不是宫里的物件,是我自己的。”
林止陌一怔。
小黛黛终于有些服软了?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么?
宁黛兮却在这时又回头,强硬的盯着他道:“你不要以为我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祝贺皇后,与你无关!”
林止陌笑了,笑得很阳光,很明朗。
这女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忽然站起身,说道:“你很久没出宫了吧?不如我们去太液池看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