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然城的西边,原本有一大片丘陵。
但此时,这里的大片树木和小山头,已经被修士用法力全部铲平。
成为了一大块平地。
在平地的中间,用巨大的圆木,建起了一个巨大高台。
高台后,耸立着两根比高台还高十丈的巨大石柱。
上午阳光和煦,照在高耸石柱之上。
其中一个石柱,如龙蛇一般缠绕着黑色的铁链,玄奥的符纹虚影在铁链上浮动。
石柱的顶端,站立着一个白衣人,他手脚被铁链束缚。
阳光穿过他的发丝,带起一圈眩光,落到他平静刚毅的脸上。
他嘴角微微上钩,仿佛是轻蔑,又或是嘲讽。
威严的金甲修士,将高台和石柱团团围住。
这些金甲修士,高高在上,俯视着高台下十多万聚集而来的芸芸众生。
此时的高台前,已经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
他们指指点点,多数人茫然又好奇。
整个太然城的百姓几乎都来了。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将要发生什么。
这些日子,流传在城中的说法是,圣地要处决一个罪大恶极的恶魔。
那恶魔,应该就是那被捆在石柱之上的白衣人。
此时,他们仰着头,伸着脖子,有急不可耐的期待,有麻木旁观的茫然,也有狂躁嗜血的好奇。
毕竟,亲眼目睹一个仙人的陨落。
可作为一个凡人百姓,一辈子标榜自己见过世面的谈资。
当然,在此围观的,不光有凡人百姓,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的修行者。
最惹人关注的,就是东灵州四大书院的儒修。
还有附近的修真门派,应该都会派人来探查围观。
不过,他们比起四大书院,要低调许多。
毕竟,有圣地的人在的地方,低调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与太然宗关系一直都不错的青云宗,他们就有许多弟子聚集在天边一角。
关系很一般的重衍门和六溟宗,似乎也来了不少人。
再有就是有矛盾和仇怨的绝飞谷,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来,但暗地里恐怕也有不少人。
还有不少小门小派和散修。
更有不少听闻封天狱被毁,前来探寻调查的人士。
顺道路过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高台之下,和远方的天空,呜呜泱泱一片,都是人。
太然城的十多万百姓,二三万的各色修士。
以圣地的号召力,要不是时间不够,东灵州之外的修士短时间赶不过来,恐怕绝对不止这么些人。
但就算如此,这也算是,这片地界千年难得一见的大聚会了。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有一个魁梧青年修士,个子很高,昂首挺胸,气质不凡,在人群中有鹤立鸡群之感。
他身旁站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
小童拿着一糖葫芦,用舌头舔着。
“呜哇哇,好热闹呀!大师兄,我们这次来对了。”小童兴奋的喊。
“你小声点。”
“大师兄,他们要干嘛?要杀死柱子上面那个人吗?”
“或许比杀了他,还要更加可怕?”青年表情严肃,眼中略带点忧虑。
“大师兄,那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好人,我们救他不救?”
“大言不惭,以我们的能力,救他,恐怕我们俩搭进去也不够。”青年苦笑道。
“再说,他是好人或坏人又如何?得罪了青元圣地,结果恐怕早就注定了。”青年叹息道。
“大师兄,我们一路行侠仗义,无所畏惧。这次,你面对圣地,就退缩了吗?”小童口无遮拦不满道。
青年苦笑一下,教训道:
“行侠仗义,也要量力而行,不是让你飞蛾扑火,做无畏的莽夫。再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知道。假如他是坏人,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大师兄,你害怕了。”小童不屑道。
“一边去,你怎么跟师父是两个极端。一个无知无畏,一个过分谨慎。我这次想叫她出来一起游历,她说外面好危险,苟在家里,打死不肯出来。”
小童委屈道:“大师兄别生气,我也就是说说,那你说,有没有人敢触圣地逆鳞,来劫法场。”
“劫什么法场,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