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历收到战报瞬间,两眼一黑便瘫倒在地;老管家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才把他弄醒。
“同为御林军,为何我军就这般不堪一击?事到如今,本相是越来越能体会那些武夫常说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意了……”
姬历喝了一口老管家端来的鸡汤,神情甚是落寞。
老管家见状,思索些许时间,递上了刚刚送来之战报。
姬历心知不妙,颤抖着接过一看,其中之内容几乎使他再度晕厥。
原来,江河、冯进与蒋固三人,趁姬历方才昏迷,带着数十名护卫,极为幸灾乐祸地离开了宰相府;同时,蒋固在刑部大牢中所招揽之上万囚徒,也消失不见……现在的宰相府阵营,将无战心、士无斗志,已是腹背受敌、岌岌可危。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哼,想要坐山观虎斗,本相就先送你们去见阎王。”姬历目露凶光,低声在老管家耳边交代一番,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武都城内主道之上,人影攒动、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头。
“等姬历那老匹夫与华盛、迟开杀得两败俱伤,我等再率着囚徒军出来收拾残局,届时这迎候秦夜大军入城之第一功勋,可就是我们的啦!蒋兄此举甚是高明,冯某佩服。”说话者,乃刚刚脱离宰相府之冯进。
“姬历刚愎自用,难成大事;既然华盛和迟开咬住他不放,那就让他们不死不休地斗下去好了,我等何必奉陪?再说,联络秦夜之事,一直都是冯兄与徐兄负责,目前有囚徒军在手,我等完全没必要再分一杯羹出去。”蒋固勒马而立,火光所映照出的神情,甚是自负。
“蒋信,督促所有人,加快脚步前往东门,只要夺下东门,我等就可高枕无忧了。”蒋固对着身旁之心腹——蒋信,下了命令。
“大人,请恕卑职不能奉命,拿下他们。”
随着蒋信抽出腰间长剑、快速架在蒋固脖颈上,周围的蒋府护卫,立即将两侧毫无防备之冯进和江河侍从,击杀在地,冯进和江河两人也被强行按于地上。
“混账,你造反呢?”蒋固大骂。
“投在大人门下之前,姬相曾对卑职有一饭之恩,卑职不能不报;此次起事,倘若大人与姬相能够从一而终,自然不会有此一劫,可惜……”
蒋信摇头叹息一声,轻轻动了动手,锋利之剑刃当即划破了蒋固脖颈。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看得冯进与江河两人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从马上跌落在地之蒋固,痛苦地捂着鲜血直流之脖颈,没挣扎几下就断了气;臭骂姬历“老奸巨猾”、“不得好死”的话还没说出口,悬于头顶之屠刀便急不可耐地挥了下来,当场就要了他们两人之性命。
结束此间事宜,蒋信马上率军掉头,又朝着宰相府方向悄悄杀去。
“启禀王爷,探马来报,姬历等人好像发生了内讧,刚才有上万人马撤出宰相府防卫,往东门方向去了,居首之人,好像是户部尚书——蒋固,夜太黑,下面的人没看清。”鹰营主将——孔大,拱手说道。
“姬历老贼素来刁滑奸诈,为防不测,你带上七千鹰营兵马,务必将逃亡东门这支乌合之众全部诛杀;本王亲自统领余下兄弟,协助迟开将军围攻宰相府。”
华盛略做筹谋,紧接着就兵分两路,星夜剿杀叛军。
“他妈的,这些狗官真不是东西,黑灯瞎火不睡觉,来回折腾老子……”
“对啊,这些乌龟王八蛋,一会说打皇宫、一会说打东门,现在又说打什么狗屁华盛……”
“就算是头牲口,也还有脾气呢,去他奶奶的……”
“这刀光剑影的,还不如刑部大牢安全……”
“不错,老子还没摸过大姑娘屁股呢,可不能糊里糊涂给他们卖命……”
“三狗说得对,现在夜黑风高,刚好可以去乐呵乐呵……”
“打个鸟的仗,老子不干了……”
毫无章法地四处出击,终是把这支来自刑部大牢之囚徒大军激怒了,一人煽动、万人附和,飞快便作鸟兽散,蒋信及身边护卫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祸不单行,蒋信之囚徒大军四散没多久,孔大即带着鹰营士卒杀到,蒋信及余下护卫皆战死于乱军之中;至于那些囚徒,则多半隐没于黑暗,得以苟全。
奉姬历之命,前来接应蒋信的老管家和参将,半途抓到几名逃窜的囚徒,逼问之下得知相关事宜,再听远方之喊杀声响彻云霄,猜想蒋信定然已经遭遇不测,于是不敢多作逗留,仓惶返回宰相府。
深更半夜,伸不见手……在敌我难分之凶险情形下,老管家与参将好不容易重新见到姬历,还未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又见一名参将慌不择路地跑进大厅,报说敌军攻势太猛,宰相府阵营之兵士不敌,就快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