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此次战事始于双州,也终于双州,令郎双州将军更是宁死不退,当为我天焱皇朝所有将士之表,列为臣工、皇朝百姓定然不会忘记他,朕必会将双州将军,忠君爱国之大义著书刻碑,以让万世传颂!您老痛失爱子,纵然摧心剖肝,但堂堂中军将军,又兼职任兵部尚书,还望爱卿抖擞精神,全力辅佐于朕,朕离不开李卿啊!”素君看着萎靡不振的李文,终是于心不忍,是故当众施恩,以期能够弥补一下李家。
“皇上,老臣知罪……”李文跪拜于地,泣不成声。文义本想上前搀扶,不料这位老尚书礼成起身,迅速拭去眼角泪水,声音颇为沙哑地说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这是皇朝将士当有之血性,老臣舐犊情深,一时糊涂,若非皇上方才隆恩,赐老臣以醍醐灌顶之效,险些误了大事。守土保国,本是将士之责,倘败军之将、丧地之师亦可著书刻碑,让秦夜将军以及他所率之百胜大军,情何以堪?犬子战败失地身死,实乃技不如人尔,皇上隆恩,老臣惶恐,望皇上恩准老臣方才之意。”
“爱卿这般,何苦来哉?”素君无奈。
“皇上,老臣既然执掌兵部,当从严治军,赏罚分明。犬子之过,念其死战不退,尚有血性,姑且可以免除责罚,但万万不可再行恩赏!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老臣斗胆,对双州其余阵亡将士,多加抚恤,以慰在世家属之殇。至于秦夜将军、及其麾下将士功绩之封赏,老臣愚见,可着重探询恒王之意,毕竟,若无恒王全力支持,放任秦夜将军大展拳脚,又何来如今之无双功勋!老臣在华京城外与秦夜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此子谋略过人,天赋极高啊!皇上得此良将,何愁天下不安?”李文言毕,行礼之后退回原位,双目微闭无余为,徒留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顷刻间竟不知如何作评、如何面君。
“爱卿不愧为国之柱石,方才所言,字字掷地有声,句句振人心扉,朕无不准!恒王确有奏疏呈报于朕,其中谏言秦夜将军为王,自是不在话下,免除双州、界州、耀州三地之十年赋税,亦有提及;另外,恒王还望朕能够给予秦夜将军一些特达之恩,虽未明言,但朕已然猜到几分,方才听闻爱卿之言,此刻朕之心中已有明断,余贞,拟旨。”素君说完,余贞应声而出。
“朕闻圣人畏天命,帝者奉天时,朕初御皇朝,中玄、昭武反易天常,侵我双州、戮我将士、祸及百姓!值此群凶觊觎、社稷难安之时,羽营秦夜,怀瑾握瑜、风禾尽起,以文经武纬之逸群之才,铸无伤鏖战之功,成双州复归之业,南取界州、东战耀地。收复失地护我山河、开疆拓土振我国威,着即册封秦夜为秦王,食邑三千户,封地双州,以彰其功;另:授秦王永久统兵之权,除之前羽营所属,朕特遣驰援战事之十万禁军,归其麾下;外加界州归降将士,悉数为秦王全权节制,凡秦王所请三州之事,朕无不应允。布告天下,咸史闻知。”
“皇上,万万不可啊!”兵部侍郎——白玄,迅速出列,顾不得君臣之礼,大声疾呼。
素君顿时大怒,直接起身斥责:“白玄,你竟敢放肆如斯,人臣之礼何在?朕之前让你们畅所欲言,你可有任何只字片语?如今朕已然圣裁,你又出来阻止,欺朕太甚,其心可诛,殿前武士何在?拖出去,立斩不赦!”
“皇上,老臣和白大人同在兵部共事多年,知他绝对是忠君爱国之人,方才所行,虽颇失臣仪,有犯君威,但必有隐情,还望皇上息怒,暂且看他如何作为,若不能自圆其说,再斩不迟。”本欲置身事外的李文,不忍老友魂断今朝,于是奋不顾身出言相帮。
“白玄,说。”素君极其不耐,厉声说道。
白玄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素君和李文先后行礼,随后说道:“回禀皇上,对于秦夜将军之封赏,众位将军和大人之谏言已臻至完美,是故微臣一言不发,及至皇上册封圣旨将出,微臣才觉不妥。秦夜将军之功,封王无议,但却万万不可再授其永久统兵之权啊,将近二十万大军,岂能永久交付于一人之手?三州之地,虽然仍有战乱之危,但朝廷有制度,兵部有章程,有了战事,焱京自会居中调度应付,万万不能让一人全权筹谋行事啊,长此以往,必成尾大不掉之势,届时,又当如何是好?”
“白玄,你竟昏聩如斯,李演将军阵亡之时,你口中所言之居中调度在哪?三万将士浴血双州,对皇朝援军望眼欲穿之时,你在兵部何为?若非恒王、秦王千里驰援,一战而护下华京之地,恐怕中玄和昭武联军早就连下华京和天州,兵锋直逼焱京了,真到那个时候,你方才提到的兵部章程,就能派上用场了,毕竟护朕迁都也需章程,是也不是?”素君这般挖苦嘲讽之语,却是看着在场之人,一一道尽。
“皇上,微臣、微臣甘愿领死。”白玄有苦难言,瞬间感觉无地自容,直欲赴死。
实际上,听闻圣旨将授秦夜近二十万大军之永久统兵权的时候,一众文武心中皆如晴天霹雳,人人亦欲谏言阻止,只不过被白玄抢了先机而已,可方才皇上一阵嘲讽挖苦,竟使众人尽皆无语可驳,双州战事方起之时,如若统筹有方,是有充裕时间派兵缱将驰援的,可当双州守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愣是没有看到任何援军身影出现在双州城外,个中原因,双州将士不解